“后来我们一家来到了申城。”
说到这里,沈燕停了。
就在施逸以为沈燕睡着了得时候,她又开口了。
“我到了申城碰到了归国的闫希曜。直到看到他的那眼我才回想起来,我的生命中曾经也有一段奢靡浪漫的岁月。”
“闫家比以前更富贵了,而闫希曜也不再是当年受人辖制的大少爷,他成了闫家家主。”
“你看,曾经爱的死去活来差点去殉情的两个人,分开了不也过得挺好的?”
“明明日子都过好了,我不知道韩久江为什么老是要跟我吵,我也不明白闫希曜为什么要时常打电话到这里?弄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我家小一他笑得少了,开始经常哭,甚至都开始掉秤了。”
“我只好去找闫希曜,希望他不要来干扰我的生活,彼此安好不好吗?”
“韩久江那个杀千刀的,他居然打电话威胁我,说要把我的小一扔掉。你说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字号畜生?他连畜生都不如!”
“后来……后来我的小一就真的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当沈燕赶回来是发现孩子真的不见了,会是什么感受。
没有人知道,她差点就疯了。
她没法子原谅韩久江,她差一点就拿刀将他捅个对穿。
也怪她当时情绪太上头了,韩久江说肯定是闫希曜干的,她没听进去。
因为从她接到韩久江电话之后,闫希曜一直在她眼跟前,并且主动提出立刻开车送她回来。
后来等她明白过来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一耽误就真的是人海茫茫再也找不回来她的小一了。
闫家当时生意都做到外国去了,家大势大,手下的人三教九流遍布,为了找孩子,沈燕哪里还顾得上避嫌,她跑去托闫希曜帮她。
自己当时真的是傻的很好笑,然后沈燕就真的笑了,笑得施逸都忍不住打哆嗦。
“有一天,闫希曜说找孩子的事有些眉目了。他居然跟我讲,是韩睿嫉妒韩亦受宠,故意把韩亦丢到亭子里,被有心人乘机抱走了。那有心人他都找好了,是和韩久江有仇的战场上仇敌的后辈。
可我根本就没同他讲过,小一是在亭子里丢的,他当时送我回来的时候没进大院的门,根本不应该知道这事。”
“小一才四个月不到,他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不止如此,我发现闫希曜连韩睿都不打算放过。”
“这就是曾经说要让我荣宠一生的男人,大申城所有女人想嫁的闫家家主,他可以一边说着最动人的话语,一边用最残忍的手段暗害我用命换来的孩子。”
“我打了韩睿一巴掌,和韩久江决裂,然后蛊惑他扫清闫家的障碍,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我进闫家大门。”
“我一边在闫家兴风作浪一边收买他手下的人,想套出他究竟将小一弄到哪里去了。
为了取信于他我甚至生了闫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沈燕停了许久。
“再后来可能他知道了我的心思,行为上越来越变态,我想打掉闫安的事被他知道了,他说我给韩久江生了两个儿子,他少一个会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一直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我如果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今生再也看不到小一了。
其实我知道,小一大概早已不在了,可我不敢去赌。”
“好在我留住了那个孩子,当时国内形势已经紧张起来了,特别是对像闫家这样穷奢极欲的人家,可以想见迟早要被清算。我知道闫希曜已经收到消息准备变卖家产迁往国外,我用这个娘胎里就多灾多难的孩子成功拖慢了他的脚步。
在他做了那么多事后,我怎能让他逃出生天?”
“闫家倒了,我带着那两个孩子又来到了韩家。
小一没了那会,我丢了半条命,在闫家那些年我又折了半条命。
我累了,闫安、闫全我也没力气养了,我直接丢给了韩久江。
我是不是一个特别狠毒的女人?”
施逸开不了口,她只是不停地摇头。
“我知道闫安、闫全给韩久江养废了,其实如果我自己养,结果可能还不如。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我知道我枉为人母。”
“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改变了吗?是因为你,这院子里只有你没有对闫安、闫全区别对待,哪怕你知道韩睿厌恶他们,你也没跟着韩睿的心思欺负他们。你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其实想想,我们对他们和闫希曜对小一又有什么区别呢?特别是我这个生身母亲。”
施逸这会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夫人会突然强硬起来将闫安、闫全从韩家带了出去。
然后她还凭一己之力成功进入申大任教,想来是想为闫安、闫全这两个被她表舅养废了的孩子谋一条出路。
可惜夫人苦心筹划这么多年,被她舅搅浑了。
施逸想了想,笨拙地安慰道:
“其实不上大学也没关系,你看我不就没上吗?闫安虽然笨了些,可他身体还行。”说到后面,施逸有些心虚了,这一年前闫安身体素质是还不错,可一年时间身上加了七八十斤肉,闫安现在的模样是她都没发看。
“闫全还小,说不定能凭自己能力考上大学也唯有可知。”不过前提是他那娇弱的身体能支撑住学习的那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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