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嘴唇贴在她颈边,“旁人朕都不在乎,朕只在乎你如何想。”
阮阮欢喜之余,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傅臻皱眉:“怎么又哭了?”
阮阮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又吃吃笑起来,“我没想哭,只是觉得……”
傅臻道:“觉得什么?”
阮阮抹了抹眼泪:“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我即便欢喜什么也从不敢宣之于口,怕人笑话,且就算说出来也无人在意,我……我怕配不上。”
她有些语无伦次,傅臻却听懂了,他将她小脸掰正过来,定定地望着:“阮阮你记着,没有什么配不上,从今往后,你不必对任何人唯唯诺诺,就算在朕面前,也不必卑躬屈膝,在外你唤朕陛下,只有你我二人时,你可以唤朕的名字。”
阮阮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
傅臻忽然又恢复了严肃的面容:“阮阮你看着朕,往后若在外人面前也这般畏首畏尾,朕就要罚你了。”
阮阮听到一个“罚”字,吓得赶忙抬起头来,一双眼如同月下清泉般的澄澈,“这也要罚?”
傅臻认真道了个是,随后俯身就要吻下来,阮阮脑袋一热伸手推他:“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傅臻再次被她打断,脸色有些控不住,“什么问题?”
阮阮瞧见他冷冷的神情,想说的话登时吓得憋回去,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那个,皇后的俸禄是多少呀?”
傅臻一时没反应过来,阮阮已经躲进锦被里去了,他揉了揉她耳垂,无奈地笑笑:“朕即便宠你,可后宫的用度有老祖宗留下的章程,绫罗绸缎、首饰头面这些另说,朕没封过皇后,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皇后的俸银是一年一千二百两,多的也没有。”
一千二百两!
阮阮已经在心里狠狠叫唤了!
傅臻垂眼望着她身上狐裘的银丝滚边,想了想道:“前朝那些妃嫔,挥霍无度的不少,宫中的年俸不够他们买一根簪子的,像你说的有母家扶持,吃穿用度的大头都是出自母族。当然,朕既然说了给你当后盾,自然不会让你过得束手束脚连她们都不如,所以朕的那份年俸也都给你。”
阮阮诧异地望着他:“皇帝也有俸禄?”
傅臻颔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的俸禄不过是名义上的说辞罢了,一年有一万两银子可供任意支配,不必挪用国库。朕自登基起四年未领薪银,余在一起也有四万两,但愿不会委屈了你。”
阮阮讷讷道:“就是说,我现在有四……万两?”
傅臻弯唇一笑:“嗯。”
阮阮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攥着被角狠狠冷静了一下。
想到前些日子因一月五十五两的月银喜不自胜,还因开茶馆一事各项算计,生怕不够花,没想到今日一下子掉下四万两银在头上,阮阮激动得险些昏过去。
愈发觉得这是在做梦,于是狠狠咬了一口手腕,疼得她龇牙咧嘴。
傅臻将她小手捉过来,看到那浅浅的牙印,不禁蹙了蹙眉,薄唇凑近,离她不足半寸的距离:“往后别咬自己,咬朕,朕告诉你疼不疼。”
阮阮弯起的唇就没放下来过,“那我咬一下陛下,可以吗?”
傅臻笑了笑,“行啊。”
阮阮压制着心中狂跳,紧张得眼睫都在颤,他唇就在嘴边,只缓缓往前一凑,就与他温热相贴。
傅臻没想到她今日这般大胆,原以为只是轻咬他唇面,却不曾想那一截娇嫩小舌也憨态可掬地伸了进来,贝齿在他舌尖轻轻一咬,仿佛试探,又很快缩了回去。
傅臻当然不会任人宰割,于是理所当然地回敬她,从缠-绵勾连,到掌控一切。
滚热的唇舌,泛软的牙根,甜丝丝的涎缕,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眼逐渐迷离,腰身在他大掌之下几乎被揉碎。
她望着无数光晕点缀的帐顶,从一个美梦到另一个美梦。
身侧的人渐渐睡熟,傅臻却睡不着。
年底对于百姓来说,是万家灯火除旧迎新的好日子,可对他来说,是整整二十三年的噩梦。
腊月二十七,他的生辰,亦是母后的忌日。
到那一日,事情总算要有一个了结,却不仅仅是扳倒太后这一桩。
昭王暗地里动作不断,结党营私,鼓动群臣上奏,让程平在宫门前死谏无疑是逼宫的前奏,甚至在江州散播谣言、阻挠沈烺退敌。
傅臻身上这一箭,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从前他卧病在床,尚需昭王暂理国事,如今若是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他是死的。
怀中的宝贝挪了下身子,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傅臻眸中冷意散去,在她额头吻了吻。
却见她眼尾微红,红唇嚅动了下,小口微张,喃喃地道:“哥哥……爹娘不在了,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她话说得含糊,傅臻勉力才听清后面两句。
难不成是梦到她的家人了?
第76章 晋江正版独发 护身符
岁末天寒, 冷雨敲窗。
太后屡屡被梦魇惊醒,醒来之后精神恍惚,无故惊悸, 背脊大汗频出,头疼病竟也跟着犯了。
余嫆一面替太后抚背顺气, 一面派人冒雨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瞧。
太医先开了一剂安神药命人下去煎制, 又替太后针灸片刻缓解头疼,太后服药之后症状稍显好转, 可仍觉得心神不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