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里难受？肚子？要去医院吗？”付长川急得满头大汗。
    “不难受……”成素呜呜咽咽的，“你抱抱我……”
    话音刚落，付长川就从背后覆了上来，抱住了她，拍着的手臂，柔声安慰道：“哪里不舒服你和我说，别哭。”
    成素拉着付长川的手抱到身前：“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想哭……”
    付长川没有办法，只得抱紧她哄着她，低头亲了亲她细嫩的脸颊，一点点抿掉她脸上的泪痕。
    “要亲嘴。”成素小声抽噎道。
    付长川顺着她的意，吻住了她。
    他吻得温柔又小心，成素感觉到他的珍重，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的吻慢慢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虑不安，她止了泪水，但是还是要付长川抱着她。付长川见她止了哭，他才又问道：“是不是小泡泡又踢你了？”
    刚开始感觉到胎动时两人很兴奋，但是久了，特别是小泡泡动得厉害的时候，成素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被踢断了。
    成素摇摇头：“他今晚很乖，是我自己刚才翻不了身……”
    “你身子重翻不了身，喊我帮你就好了，哭什么。”
    成素握着付长川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手指，带着刚哭过的鼻音嘀咕道：“我现在什么都要你帮，走路要你帮忙扶，洗澡要你帮忙洗，连翻身还要让你帮忙翻……我可真没用……”
    付长川耐心开导道：“你现在情况特殊，都是暂时的，不是没用。”
    “那你会觉得烦吗？最近因为我，你每晚都睡不好……”
    她很怕变成付长川的负担。她从小就敏感，没有人愿意全心全意无条件爱她照顾她时，她必须要努力让自己不成为负担，别人才不会厌烦她，疏远她，冷落她，甚至放弃她。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付长川心尖儿酸酸的。
    “你睡得比我更不好。”付长川捏了捏成素的手，她原本纤细的手指最近也长肉了，有些圆润，“我不会觉得烦，我恨不得帮你更多，怀孕是我们一起的责任，你不用一个人承担，你可以依赖我，不要觉得麻烦我。”
    成素没接话。
    付长川又反问她：“如果以后我比你先老了，腿脚不方便，你会扶着我走吗？”
    成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生病的话，你也会照顾我对不对？”
    成素“嗯”了一声。
    付长川摸了摸她手上的婚戒：“你看，你照顾我，我照顾你，夫妻不就这样吗？”
    成素看着两人手上的婚戒，抿了抿唇，把手指扣进他的指缝中，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付长川抱着她，心中怜爱万分，最后都化作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额角。
    ……
    进入十二月，这一年接近尾声了。成素觉得这一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她现在回头想想，又觉得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她现在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走两步就呼哧带喘的。付长川和王姨把她照顾很好了，但是很多孕期反应和难受，他们也无法控制，更无法替成素分担。
    从一开始排斥，到接受，再到现在成素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这么多年上天送给她第二好的礼物。
    第一好是付长川。
    每当她和付长川对着肚子说话，或者摸摸肚子时，小泡泡经常会顶顶肚皮回应他们，这样的互动更是让两位新手爸爸妈妈萌得心都要化了。
    或许怀孕是辛苦的，但是小泡泡是甜蜜的。
    过两周就是元旦新年了，今年跨年付长川说要带成素去散散心。成素有些期待，因为进入孕晚期后她基本上又都在家养胎了，她也很想出去玩。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的一个晚上，成素半夜因为胎动异常送了急诊。
    “你别担心，没事的。”付长川一边开车一边安慰成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脚踩油门，又提了速。
    “嗯。”成素轻应一声，摸着自己的肚子，垂眼感受着肚子里的情况，目光还是带着担忧。
    等到了医院成素立即就被安排了检查。
    “有早产风险，先住院吧。”医生当即扣下成素，办了住院手续。
    听了医生的话，成素紧张地抓住了付长川的手。她以为小泡泡今天就是调皮一点，动得多了，有些担心才来检查的，没想到一查却查出先兆早产。
    付长川难得也有些慌乱，但是为了不让成素担心，他定了定神，先把成素送到了病房，然后自己才找了医生单独谈话。
    “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力保胎，实在不行也只能生了，但是早产儿器官发育未完善，需要特殊护理，且各方面的风险都是有的，您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慢慢和付长川解释现在的情况，又一一和他说明了早产风险。
    付长川出去了很久，他不说成素也知道他去做什么了。等他一回来，成素就泪眼朦胧地看着付长川，问道：“医生怎么说？”
    成素已经换好衣服挂上点滴，半坐在病床上，眼睛红红的。
    付长川走到床边，握住她发凉的指尖，摸了摸她扎着吊针的手背：“医生说我们尽量让他呆到叁十七周足月，如果早一点点也没关系，这里的医生护士会给他最好的照顾，你别担心。”
    成素怎么可能不担心，虽然现在医学发达大部分早产儿也能好好长大，但是总是要多遭罪的，要住保温箱，要各种插管扎针。她不想小泡泡一出生就受这么多罪，她有些自责，摸着现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小泡泡，呢喃道：“我明明有好好照顾他啊，饭也好好吃，运动也好好做了……”
    说着说着，成素就掉眼泪了。
    怀孕的她简直就是水做的，原本就敏感的心思变得更加细腻脆弱。虽然这样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但是付长川也不会苛责成素，他知道很多时候成素也不想这样。
    “你做的很好了。”付长川的嗓音漫出一丝温柔，像是有特殊的魔力，安抚着成素内疚自责的心，“他想早点出来见你，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更何况他还没出来呢，医生说只是有风险，说不定他最后还是呆满了四十周呢。”
    这不是哄成素的话，医生确实是这么说的，发现得早，她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及早干预还是有很大可能保到足月的，就是成素可能要辛苦一点了。
    他看着成素手背上的留置针，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除了照顾好她，他好像也帮不上其他的忙，针不能替她挨，药不能替她吃，到时候生产时的痛苦更不能替她受。
    当初他想要孩子的时候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怀孕二字看着简单，陪着她走过来才知道这有多难。娶她时还信誓旦旦地承诺会照顾好她，结果这一年就让她受了这么多罪。
    付长川眼眶也有点发热，不敢在成素面前表现，他压了压情绪，神色自若，他抹了抹成素眼下的泪水，哄道：“很晚了，你躺下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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