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找我拿药,就是给那个脚砸伤的人用的?”坐在一旁的石苗问。
“对的,那时候我还再想,这个本地人胆子怎么比针眼还小。”周锦说。
“那现在怎么办?”
“我联系段博宇试试,看看他怎么说。”
江誉顾不上吃饭,用手环联系上段博宇,将这个可以情况告诉他。
晚饭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下来,施工队和过来种地的人一起收工回家。
一直到回到自己家,阿埑提着的心才放肚子里。
他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杯茶,咕嘟咕嘟大口喝下。一连喝了三杯,这才觉得缓过劲来。
他本来就是个性格老实的农村,偶尔跟着施工队干点活儿,赚得都是辛苦血汗钱。第一次赚这么不明不白的钱,着实有点提醒吊胆。
他从家里找出一张纸,好不容易又找出一个铅笔头,把今天记录下的数据写下来。
军车一共来往多少辆,车牌号有哪些。
写完一个车牌号,再写第二个车牌号时,他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什么,没有再继续写下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没有再继续写。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他赶紧把写着资料的纸收起来。
打开门一看,是阿真。
阿真一进门就亲热地揽住阿埑的肩膀,热情地说:“我的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今天的成果怎么样,都记下来了吗?”
“你快别说了,都吓死我了,跟做贼一样。”阿埑忍不住向阿真抱怨。
“没事儿,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几次就好了,先说说今天有没有记录?”
犹豫了一会儿,阿埑说:“记了,但是,你真的确定这没问题?我怎么总感觉不太好。”
“哎呀,就你最墨迹,能有什么不好的,又没偷又没抢,你就别担心了,我是你亲哥哥,还能害你不成,你快把你记的东西给我看看。”
阿埑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给还是不应该给。
“阿埑,你昨天可是拿了定金的,要是反悔,事情可不会这么容易结束,当心那帮人过来找你。”阿真威胁道。
“什么?找我……找我干什么,我把东西还给你还不行吗?”阿埑大惊失色地喊。
“哼!当然不行了,人家的东西是说拿就拿,说还就还的吗?你拿了人家东西却又反悔,你就不怕人家报复你,你不怕不要紧,你想想你老婆和儿子。”
阿埑听完悔恨地直拽头发,他恨自己昨天为什么没经受得住诱惑,拿了那个要命的金花生。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还是老老实实做吧,等赚一笔钱以后,说不定人家就不用记录了,到时候关系自然就断了,你信我,我是你亲哥哥,你还不信我?”
“真的?”阿埑抬起头看向阿真,眼神里带着一丝希望。
“当然是真的。”
没办法,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了,阿埑只好将刚刚写的纸条拿出来,递给哥哥阿真。
阿真惊喜地接过纸条,当看到纸条上的字时,忍不住皱起眉头。
“车牌号就记住了一个?”阿真一脸怀疑地问。
阿埑刚想说还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性不好,我又要干活又要记东西,哪里记得住。车子开得又快,还没等我看清楚车牌呢,就已经过去了。”
阿真将信将疑地点头。
“行,那我先走了,你明天继续啊,最好多记几个车牌号码。”
“知道啦!”
阿真这才满意地带着纸条走了。
阿真走后,阿埑瘫坐在地上,烦躁地挠着自己头。
现在只希望事情真能像哥哥说的那样,过一段时间就自然断掉。
晚上阿埑帮老婆清理完个人卫生后,刚想上床睡觉,手环突然响了起来,是村长阿康的电话。
“喂,村长。”
“阿康,你现在到我家来一趟,我有点事情找你。”
“村长,这么晚了什么事儿,能不能明天再说。”
“现在有一项关于重症患者补贴的政策,我看了下,你老婆符合政策要求,申请资料必须在今晚十二点之前交上去,所以你现在最好来一趟。”
听了阿康的话,阿埑也没多想,跟老婆交代一声就去了阿康家。
这一去,一直到半夜才回来。
阿埑老婆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往床上爬。
“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阿埑的声音有些沙哑。
“办好了就好,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工。”
“嗯。”
阿埑将冰冷的身体往被子里缩了又缩,用被子紧紧将自己裹住。即便如此,他的心依旧是拔凉拔凉的,怎么捂也捂不热。
早晨,天刚亮,村子里陆续有人起床。
阿真难得起了大早,拿起扬鞭出门放羊。
走在村里,不少人看见阿真出门放羊,都开玩笑地说:“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这么早起来,还出去放羊?”
阿真嬉皮笑脸地说:“我就不能勤快一回?”
“能,能,能,怎么不能,你要是天天这么勤快才好。”
阿真一边村里早起的人打招呼,一边赶着羊往村外走。
等他放羊回来的时候,脸上更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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