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又有了红头绳,卓月觉得还行。
她主动提及,安甜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朋友,好半天才说道,“怪危险的。别让你爸妈担心了。”
之前卓总两口子找孩子找得大半夜打电话给傅天泽哭,可见是很看重卓月的。
“我爸妈答应了。”
“答应了?”
“嗯。我妈说你虽然很厉害,可太乖了,怕你被活人骗,让我照顾你。我爸一向对我妈说的话没意见。”卓月想想卓太太的原话其实只是让她给安甜当跟客户沟通的小助理。
安甜社恐不习惯和人打交道,又老实,卓太太就怕她被人欺负,让鬼精鬼精的卓月帮着安甜跟客户讲价收费什么的。
就比如再碰上石磊他奶奶那种人,泼辣的卓月就能给安甜出头。
被,被活人骗……
这么直白的么?
安甜听得满头是汗。
她总觉得卓太太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毕竟她听卓月的意思,卓太太肯定不是普通的神经质,这是有一些察觉邪祟的天赋。
可卓太太一直对她特别亲切,又像是没有看出来她到底是啥。
这就很让僵头秃。
她到底看没看出来?
甚至现在,还让闺女天天帮她的忙,怎么这么不走寻常路呢?
神经质的敏锐,察觉到她很危险,不管安甜是不是真的危险,最应该做的也是不再让孩子跟她在一起吧。
“那再看看吧。”安甜就僵硬地说道。
她虽然不太习惯组队,可卓太太的话真的让她心动,她的确缺少帮她和客户沟通的朋友,不过这些事反正以后再说也没什么。
倒是这个时间单处给安甜打了电话,安甜就送卓月打车回家了,自己去了警局。
她才吃完汉堡,小肚皮圆滚滚,不过这也不耽误她再多啃两口血袋。
叼着血袋坐在单处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站在单处身后的长发女鬼,安甜疑惑地看着她。
长发女鬼垂着头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和窗边的窗帘融合得若隐若现,要是才进门的人一眼看见非把魂给下吐出来不可。
单处却只埋头翻看手里的文件。
等安甜吃了两个冰镇血袋,他才抬起头,对长发女鬼说道,“你的身份我们已经查到,你的骸骨也已经安葬。那对夫妻已经被关押,虽然还没有找到真正害你的凶手,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凶手。”
他板着脸,用最郑重的声音宣告对凶手一个都不放过。
那长发女鬼隐没在窗帘阴影里,安安静静地看了单处很久。
她身上的怨气无声翻滚,却也在慢慢地消融。
刺骨的寒意在散去。
长长的披在脸上的长发,在慢慢消散的怨气里恢复到了一个柔顺的发型,露出了一张渐渐变得清秀,失去了狰狞与扭曲的脸。
在怨气消散中,安甜叼着空空的血袋,看到那是一张格外清秀文静的女孩子的脸,那双曾经满是怨恨的眼睛渐渐清澈柔和。
可这个女鬼似乎也在慢慢消融在阴影中。
她怨气消散,不再选择留在人世间。
而是彻底地消散。
单处平和地看着这一幕。
安甜也默默地看着女鬼最后的选择。
可她忍不住多看了这女鬼两眼。
“安安?”单处目光扫过安甜迟疑的目光,询问地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这小姐姐……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当女鬼的脸袒露出来,重新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平和干净,安甜就对这女孩子有一种特别奇怪,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的熟悉感。
她总觉得这张脸孔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奇怪的感觉让她皱了皱眉,就在这时候,那已经更加浅淡平和的女鬼转头,也看了安甜一眼。
她的眼睛里似乎闪过迷茫与困惑。
却又似乎在努力地想着什么。
很久之后,在即将消散,几乎透明到要消散不见踪影,女鬼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
她动了动嘴角,无声地叫出一个名字,探身想对正关切地探身去摸安甜的小脑袋的单处说些什么,却来不及,完全消失在了角落里。
“安甜。”她的嘴角最后无声地叫了安甜一声。
安甜看到了,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单处不由问道。
“她认识我。”安甜说不清那女鬼最后心愿得偿消失的瞬间叫自己名字时候的表情究竟是什么,还是跟单处说道。
“认识你?”单处若有所思地问道。
怎么可能。
这女鬼都死了十二年了。
那时候安甜还在地宫跟僵尸满山乱窜呢。
地宫跟女鬼被埋的那祖宅一南一北隔着这么大的城市,她们怎么可能会认识。
不过既然安甜这么说,单处还是沉吟了一下,翻看了一下这女鬼活着的时候曾经都在什么地方落脚过。
他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不过想不清楚,就只放在一旁准备慢慢地思考,顺便把安甜这一次拿给自己的那些厉鬼给结算清楚。
“对了,那个教音乐的吕老师……”
“已经把他送回同伴身边。”单处站起来打开窗子,让外面的风把屋子里女鬼存在的阴冷吹散,对安甜说道,“不过我对他说的那黑裙子女鬼感兴趣。我记得傅家三少遇到的那女鬼就是个黑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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