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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迭的军权,不断扩大的大礼议,首辅和次辅日渐激烈的斗争……风波一阵比一阵凶险,傅霆州为了维持镇远侯府的平衡,这段时间可谓心力交瘁。可是等回府后,放眼望去,偌大的侯府竟没一个人能听他倾诉。如果卿卿还在……
    可是,她不在了。这一切,全是拜陆珩所赐。
    傅霆州这些日子过得心惊胆战,每一天他都提醒自己小心陆珩,但是直到入夜,陆珩竟毫无动作。傅霆州心里升起巨大的失望,他才知道,原来他竟是期待陆珩要挟的。
    如今傅霆州只求卿卿能活着回来。哪怕陆珩狮子大开口,他也认了。
    傅霆州每日都活在煎熬中,而陆珩呢,竟然过得春风得意、青云直上。两厢对比,实在让人恨得牙痒。
    傅霆州以为陆珩这么利欲熏心的人,听到他退步后,怎么都该表态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场所,只要陆珩稍微表露些意思,他们可以私下再谈。但傅霆州却看到陆珩笑容淡了淡,眼中飞快划过一道锋芒。
    傅霆州意外,他都以为自己看错了。陆珩无论在哪里都端着假惺惺的笑,傅霆州恶心极了,但是,他刚才竟然在陆珩脸上看到了不悦?
    傅霆州震惊,这还是陆珩吗?然而陆珩的表情波动只在瞬息,他很快就恢复如常,温声笑道:“镇远侯思妹心切,我十分动容。但是,傅家四位小姐俱在,我实在不知镇远侯在说什么。”
    傅霆州冷冷看着这个戏精,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装。傅霆州轻嗤一声,说:“是我养妹。”
    “哦,镇远侯府竟然还有一位养女。”陆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镇远侯放心,我会让手下人留意的。如果有傅小姐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遣人提醒镇远侯。”
    陆珩心想,他说的是傅小姐,可没说是王言卿。他可真是个诚实善良的好人,连假话都不说。
    这个发展和傅霆州的构想大相径庭,他还要再说,旁边传来一声咳嗽。傅霆州和陆珩回头,见一个红衣太监站在不远处,虚虚打了个千,说道:“陆大人,圣上有召。”
    作者有话说:
    赵三小姐:皇帝重要还是美女重要?
    陆珩:皇帝。
    第32章 过年
    皇帝身边的张佐过来了,傅霆州只能收了话,目视陆珩往宫里走去,暗暗咬紧牙关。
    陆珩,这件事还没完,他不会放弃的。
    陆珩随张佐走出傅霆州的视线范围后,才压低了声音,问:“今日天寒,圣上龙体可安?”
    和其他臣子比起来,陆珩算是最常见到皇帝的人了。但他再频繁进宫,也比不上太监全天留在皇帝身边,掌握皇帝衣食住行。陆珩这话可以理解为关心皇帝身体,也可以理解为打听皇帝动向,只看张佐怎么想。
    张佐笑了笑,说:“陆大人时刻挂念圣安,实在是忠臣栋梁。圣上近日服了邵天师新进的丹药,精神比前几日强多了,就是今日早朝上得久了,许是吹了风,回来有些咳嗽。”
    陆珩淡淡点头,眸中若有所思。他的神情变化转瞬即逝,陆珩很快换上笑脸,对张佐道谢:“多谢张公公。前段时间下面人从江南送来一些古玩,说是红玉做的,价值连城。我不懂这些,改日,劳烦张公公帮我品鉴一二。”
    张佐一听脸上就笑开了,他拢住嘴角,推辞道:“陆大人见多识广,杂家哪敢班门弄斧。”
    “张公公这话就见外了。”陆珩说,“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见识过多少好东西,眼界岂是外人能比?我许多地方顾及不及,还劳烦张公公指点。”
    张佐脸上的笑终于放开了,手拢在袖子里,虚虚对陆珩拱了拱手:“陆大人客气。既然陆大人用得上杂家,杂家便斗胆了。”
    陆珩微笑,说:“多谢张公公。”
    有了红玉这个插曲,接下来两人的氛围十分融洽。很快,乾清宫到了,张佐小碎步进入宫殿,停在东暖阁外,行礼道:“皇上,陆大人来了。”
    里面传来皇帝的声音,张佐侧身,对陆珩说道:“陆大人,请。”
    陆珩对张佐微微示意,随后就缓步入内。皇帝已经脱下朝服,换上了道袍,瞧见陆珩,他很和气地招呼道:“你来了。”
    陆珩对皇帝行礼,照例说问安的话。皇帝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就直入正题:“赵淮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珩就知道皇帝叫他来是为了这件事。路上陆珩就想过了,他没有停顿,清晰流畅又条理分明地将赵淮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他在早朝禀报时会适当地省略,可是单独面对皇帝时,他事无巨细,把所有查到的事情都和皇帝说了一遍。
    皇帝需要的是事实,至于真假,皇帝自己会判断。
    陆珩说完后,皇帝沉吟了一会,问:“赵淮怎么突然就松口了,你是怎么问出来的?”
    锦衣卫名声跋扈,但是能在锦衣卫里长久活下来的,没一个是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莽夫。陆珩敢直接带着人去搜赵淮的家,必然是握住了什么底牌。
    陆珩心想皇帝果然多疑,不光要知道查案结果,更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查出来的。陆珩极短暂地停了一下,转瞬便作出决定。他带王言卿去诏狱问话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皇帝迟早都要知道,别人说,不如他自己说。
    何况,今天傅霆州这个蠢货把他堵在承天门,恐怕皇帝已经知道了。陆珩作出决定后再不犹豫,从容说道:“不是臣,是一个女子问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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