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卓禹霜是答应过她,只要能探听到奚叶秋所谓的那个秘密,阻止他谋逆的计划,她想办法在大婚前将韦云茵秘密送出京城。
可现在……
她是真的动摇了,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奚叶秋自然不会懂她的这些小心思,只以为女孩子家是害怕自己大喜的日子受到什么影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抚,“不用担心,说不定到时,不止是一个亲王妃,就连皇后的宝座,本王也可以给你。”
皇后这个词,像是突然就触动了韦云茵的某根神经。
她不愿意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所以才选择了与卓禹霜合作,可现在她要是犹豫退缩了……
那结局,岂不是又会和从前一样?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韦云茵柔顺地靠上奚叶秋的胸膛,“茵儿不稀罕什么皇后,只要能得到殿下怜爱就好。”
“说什么傻话?”奚叶秋却调笑她,“茵儿是我的妻,将来定是要母仪天下,替我掌管后宫的。”
韦云茵低着头,听到这番话眉头紧蹙,“做皇后规矩多又不自在,后宫中年年都会有年轻的嫔妃……”
“这话就小家子气了!”奚叶秋似乎有点不高兴了,“本王将来若是执掌天下,你自然也是要为我分忧的,你坐的上这天下女人最尊贵的位置,当然也要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哪能像现在这般自在?”
“那——”韦云茵还想在争辩几句。
奚叶秋却不耐烦地打断她,“曾经亓官暮芸处心积虑,先是跟了我,后来又投靠老五、投靠奚叶涵,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皇后的宝座?本王现在双手奉到你面前,你又跟我拿乔?”
“殿下……”韦云茵听出他的怒意,心里说不委屈也是骗人的。
不过也正因为奚叶秋这番话,彻底打醒了韦云茵。
什么皇室血脉,什么皇帝宝座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重活一次,她不过就是想要手刃仇人,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罢了。
韦云茵单膝跪在奚叶秋身前,俯身在他膝盖上示好,“方才是茵儿不识好歹,殿下切勿动怒。”
“罢了。”奚叶秋到底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多生枝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刚才也是本王语气重了些。你马上就是正经的王妃了,该学着稳重些。”
韦云茵靠在奚叶秋怀里,柔声道:“殿下教诲茵儿会铭记于心。”眼下她最重要的就是该想办法把这样重要的消息传递出去,让卓家人好早做防备,自然也顾不上去和奚叶秋计较什么,“殿下,婚期将近,府里上下要打点的东西多。绿烟说宫内打造的珠钗首饰有些细节处要修改,可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千秋节,宫里也忙不过来,我想着就不用麻烦了,明日我带着首饰去城西点翠阁寻个有经验的老师傅帮着改改。”
“嗯。”奚叶秋对这些琐事并不在意,随意地点着头,“马上你就是这府里正经的王妃了,往后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不必事事都要知会我!”
“是,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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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云茵第二日一早出了王府,先将几件首饰送去了京城最大的珠宝行,在等师傅修改的间隙,便按照从前的约定去了卓家经营的一个绸缎庄给卓禹霜送了消息。
消息送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韦云茵就用试衣服的借口到了绸缎庄后堂,见到了卓禹霜。
她知道自己不便待的太久,也是简明扼要说了王府这些日子的情况,以及有关于小皇帝身世的那个秘密。
本以为卓禹霜也会被惊到,没想到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却好像没什么反应。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这次轮到韦云茵不淡定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怕吗?这……可是灭九族的罪!”
“怕不怕的有什么区别?只要失败了,结局都是死。”到底是深受封建毒害的旧社会女子,卓禹霜多少还是能理解她的忐忑不安心,“不过罪名不同罢了!可你一个死人,还在乎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倒……倒也是……”韦云茵开始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奚叶秋他真的拿出证据的话,就算是太后娘娘和陛下,也……不好办吧?”
卓禹霜倒也不慌,“他有再多的证据也不过是空口无凭,最终想要证明以轩的身世,在这世道,只有一种法子。”
韦云茵倒也反应快,“你是说……滴血认亲?”
卓禹霜点头,“没错。”
“我在书上看过,说如果在水中参些东西,就能让本不相融的血液相融,你是打算这样?”韦云茵提醒道,“可奚叶秋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谁告诉你,我要用这种法子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生,她才不屑于这种小伎俩。
“那你……”韦云茵越发不懂她了。
这事到底是事关整个大周朝未来君王和国运的大事,卓禹霜也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丫头,她怎么能如此镇定?
“这事我自有办法。”卓禹霜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再去给韦云茵科普什么亲子鉴定、滴血认亲的科学原理,“不过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
“之前你说的府里住的极刃门门主的亲信,就是前几日大理寺在公主府上捉拿的那个投毒要暗害小郡主的百里誉。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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