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禹霖也隐约猜到了什么,着急追问:“是什么?你快说说看!”
“那时候,侯爷夫妇刚出事没多久。娘子你情绪低落,可我就要与你一起领兵出征,所以那日下朝时候,先帝御赐了我一壶酒,说是预祝我出师大捷。我端着酒想着这时间,娘子你一定是在军营里练习枪法,正好与你一同分享。可才出了宫门,就遇到了那个穿着黑袍子的百里誉,他说看我近日气色不大好,就顺手送了我一张符箓。”
宴临听到这也眉头紧蹙:“那张符呢?”
“丢了。”萧羿回答的干脆,“你知道,我们这些常年在战场杀敌的士兵,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要不然这满身的杀戮,早就把自己给吓死了。”
卓禹霜又问:“那先帝赐的酒呢?”
萧羿:“自然是和娘子一起分享了。”
“那后来——”
卓禹霜还想再追问些细节,卓禹霖却插了话。
“我想起来了,那阵子,爹娘的尸骨一直没被找到,我在军营里也感觉日子一天天很是煎熬,那日萧羿带了酒来找我,只是一壶酒根本不尽兴,我们之后还弄了两坛酒来,从下午一直喝到了后半夜,到后来直接倒头在营帐里抱着酒桌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接到一个消息,着急着回家想要找大姐和季泽烨一同商议,结果在路上被马蹄所伤……”
卓禹霜:“不对,三姐告诉我,二姐你是听到爹娘过世的消息,一时神思恍惚,才受伤的啊!”
卓禹霖却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当时卓府里因为没有可以主事的人,也是一片混乱,我受伤因为是在军营,最初也是在那里先进行治疗的,所以这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传回卓家。从爹娘遭遇不测的消息送到京城,再到我受伤,这时间上其实也就隔了两三天的功夫,或许是传闻有些什么错漏也正常。”
“嗯。”卓禹雪在爹娘遇害时候也还不到十一岁,猛地遭遇了这样大的噩耗,一时间听错了什么也很正常,“那二姐当时你着急赶回卓府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消息?”
卓禹霖:“有人告诉我,出事的船只残骸被打捞了一部分上来,他们发现那船底是被人刻意用利器凿开了一个洞。”
其余四人:!!!
虽然清乐侯夫妇是被暗害的事实,屋子里的人也都知道,可这事情才发生三天,这种消息就已经被传到了京城,还是卓家二小姐的耳朵里,就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当时对遇难船只的打捞和救援工作,才刚刚展开了不到三日。
这样的消息若是穿出来,那侯爷夫妇的死,就不可能被定为单纯的意外。
哪怕是先帝有意想要替什么人隐瞒,也一定会有耿直的朝臣提出来彻查案件的。
可在卓禹霜的记忆里,爹娘遇难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官方调查,最后就以船只遇到了风浪为由结案了。
可见二姐听到的这个消息,应该只是传给她一人听的。
…………
除了身边这个四肢发达的蠢大个儿,几个妹妹都是蠢笨的,宴临这个假世子能在京城混的如此风生水起,自然也有点本事。
卓禹霖那几句话说完,她就知道屋子里的人大多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我受伤昏迷了两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大姐和她说起我听到的那个消息,可大姐告诉我,派去营救的官兵并没有打捞到船只,而那日传消息给我的人早就找不到了。
我才知道我是上了当,而在那时候我也发现了,我武功尽失的事实。”
卓禹霜:“果然,是先帝的那壶酒?”
卓禹雪却不理解:“那酒若是有问题,那二姐夫怎么没事?”
宴临补充道:“或许,那蛊毒是只针对卓二小姐一人?”
“不可能。”卓禹霜立即否定了他的揣测,“驭蛊之术还没有那么万能。否则苗人也不会只隐居在深山内,早该一统中原了。”
这个世界哪怕有那么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在,但这蛊虫在她的研究里,更像是一种人为饲养的,有特殊功效的寄生虫罢了。
只是在这个科学观没有普及的古代背景下,再加上古人多多少少迷信的人云亦云,才会被传的那样神秘莫测。
“那我就不懂了。”卓禹雪看看二姐又看看萧羿,“当时二姐夫马上要出征,先帝再有什么阴谋在,也不至于放着江山社稷安危于不顾,给二姐夫一壶毒酒。所以可以推测,先帝赐的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二姐夫出宫时遇到过那个百里誉,他精通蛊术,可能趁着二姐夫不注意在酒里做了手脚。但他怎么能确定二姐夫一定会和二姐一起喝酒,又为什么能断定最后出事的只有二姐?”
卓禹霜:“要断定二姐夫会找二姐喝酒倒不难,当时二姐夫和二姐婚约已定,二姐夫性子耿直,得了皇帝的赏赐,肯定是要去二姐面前显摆的。但是——”她回忆着萧羿方才说遇到百里誉的细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二姐夫,百里誉给你的符箓,你是当时就扔了,还是事后?”
萧羿站在边上听他们分析当年的事一直不敢出声。
毕竟他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也没明白他们说了啥。
到后来直接就开始走神,盯着宝贝媳妇的肚子,开始幻想未来孩子出生后,自己当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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