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栀刚要点头。
邢舒:“但只要没血缘关系就不能排除,说不定他故意借兄妹名义堂而皇之地给你挖坑下套。”
宋晚栀再次哽住:“…应该不是。那个人还是很受女孩子喜欢的,他没必要这样做。”
“为什么没必要?”
“啊?”
邢舒突然压着宋晚栀椅子扶手,正面俯身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宋晚栀僵在椅背前,微微偏开视线和下颌——虽然被迫习惯了一点肢体接触,但亲密程度到这样的她还是接受无能。
邢舒就在这个距离下冷酷地开口了:“麻烦你自我认识清醒一点,连那个二货都看出来了——你这种纯欲挂的,几乎是在多数直男的兴奋点或者性癖上跳舞。如果没有脚伤,那我保证你的追求者一点都不会比康婕少。”
“……”
宋晚栀仿佛听到自己的三观被邢舒一个比一个离谱的措辞敲出裂纹的声音。
偏偏全寝室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王意萱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刚听了个尾巴她就兴奋地冲上来:“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邢舒:“在说她的指导师兄大概率对她意图不轨。”
王意萱更兴奋了:“嗯?多大概率?哪种不轨?”
“综合考虑男性生物群体特性,”邢舒冷酷起身,瞄着宋晚栀,“无血缘关系无利害关系还绕在你身边献殷勤的男性,99%以上的概率想带你上床。”
王意萱:“哇喔。”
宋晚栀终于还是红透了脸,忍无可忍地开口了:“江肆。”
王意萱呆住,停下八卦就回头:“啥?”
邢舒也一愣。
宋晚栀轻吸了口气,无奈地转回椅子,低下眼藏起情绪:“无人中心里负责带我的人,是江肆。”
“……”
沉默数秒。
王意萱摇头慨叹:“伟大的1%,出现了。”
第31章 银河落了吗
在这场过分热情的讨论发展到让宋晚栀觉着不可控的陌生领域前,一通来电拯救了她。
“是我妈妈的电话,”宋晚栀慌乱地从椅里起身,从邢舒和王意萱的围堵中间小心穿过,“我出去接一下。”
“……”
直到寝室门被她虚合上,挪到走廊里的宋晚栀仍觉着还有两束诡异打量的目光黏在她身后似的。心虚之下,她不得不走去走廊的最尽头,停在月光清亮的窗户前。宋晚栀靠上凉冰冰又硬邦邦的墙面,这才稍有支撑感地松懈下来。
手机还在她掌心震动,宋晚栀没有时间整理她被邢舒的话搅得纷乱的思绪,只能先接起电话。
“栀栀,还有三个小时你就该过生日了吧?”电话一接起,对面就是卢雅含笑的声音,“提前祝我们栀栀的18周岁成人礼终于来啦。”
宋晚栀眨了眨眼,下意识拿下手机去看时间:“啊,要周六了吗。”
“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吧?这可是你的18周岁生日,跟以前可不一样的!”
“没有忘,”宋晚栀低下眼睫,“不止生日,明天也是最后一笔抚养金了,我记着的,只是刚刚忘记了已经到周五晚上了。”
“哎,你这个孩子,你才刚18呢,怎么就把自己过得像个大人一样,连生日都不放在心上?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生日前还有好几天就想着了。”
宋晚栀抿唇浅笑了下,没说话。
卢雅又问:“正好明天周六,你也不用上课,打算怎么过生日?和室友们一起吃饭吗?”
“没有,我没告诉她们。”
“嗯?为什么?”卢雅一愣,叹着气念起栀子,“你说你中学时候没朋友是功课太忙,家里事情也多,怎么大学好不容易遇上几个很不错的室友,还是这么独来独往的?这样过生日都没人陪在身边,那我怎么放心……”
卢雅例行的絮叨在生日前夕也没有迟到。
宋晚栀听着就弯下眼角,单手叠在背后,她靠着墙壁望着长廊尽头窗户外的月亮,听着电话里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声音,这种时候总是她忙忙碌碌的一天里最安心的时间。
虽然卢雅的说法总是在重复,甚至有些老旧和过时。
虽然卢雅常常天真得让宋晚栀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时常不能理解,为什么经历过那么多恶劣的事,长过这么多年,卢雅还是能保持一颗天真到好骗的心。
比如她每次劝宋晚栀多交朋友,大概是没有想过,在校园这种渐渐出现了家庭阶级差距的地方,维持友谊就意味着金钱上的支出,聚餐、逛街、看电影、生日礼物……每一项都是宋晚栀的生活里难以负担的额外开销。偶尔还好,长期却无法承受。
不是宋晚栀选择了独来独往,是她的生活没有给她第二个选项——就像她在校会面试里说过的那样,她的努力不为眼下,只是为给未来的自己创造出可以选择的机会。那些选项或许别人生来就有,她没有,所以她要比别人都更努力才行。
这些话宋晚栀从未和卢雅讲过,讲了卢雅大概也记不得心里。
而且宋晚栀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个家里的事情该由她操心,让卢雅就做天真的妈妈,她照顾她到七老八十,看她做个快乐无忧的老小孩也没什么不好。
卢雅好骗又好哄——顺着她说两句她就会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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