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宫中会举办宴会,为卫二爷接风洗尘,届时,会定下你和老二的婚事。”圣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拍了怕萧淮隐的手,郑重道,
“你若有他意,便不必出现在宴会上,为父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但切记只有这一次,不论你做了什么选择,你都将回不了头了。”
萧淮隐心中微微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圣上,眼里难掩惊愕。
看着圣上沧桑的容颜,萧淮隐心中升起一股内疚和自责。
这些年他当真不该同父皇置气。
他不该不相信父皇,父皇那么疼他,又怎么会在那种时候真的冷落他,不在意他。
“父皇,儿臣...”
“不必着急回答,你还有十日的时间考虑。”圣上摆摆手,走了几步才又道,“穆将军该离开长安了。”
萧淮隐自知这件事瞒不过圣上,正要开口时却又听圣上道,“朕听说,穆丫头也要离开长安了。”
“若你选择离开,为父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好了,朕想一个人走走,冷宫那里...你去吧。”圣上抬手揉了揉眉心,道。
萧淮隐顿了顿后,恭敬道,“是,儿臣告退。”
成总管忙走上前扶住圣上,待萧淮隐走远后,他才道,“陛下不是早已经安排好了,为何还...”
圣上苦笑一声,“朕想让他自己做一回选择,这孤家寡人不好当啊。”
成总管明白圣上这是心疼三皇子,遂没再作声。
却不知,三皇子该要如何做这个选择。
萧淮隐离开坤宁宫后,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导致都没兴致与废太子多话,等宫人宣读完圣旨,便没有丝毫犹豫的拔出如风,一剑穿心。
长时间的囚禁,让废太子早已狼狈不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死时双目圆睁,哪还有昔日的半点贵气,任谁也不会想到,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尊贵不凡的嫡长皇子最后会落得这样的凄惨的下场。
史书上关于废太子的记载,最后一句是罪人萧戾赐死。
徐妙蓉诞下一子,留住了性命,终生囚于冷宫。
萧淮隐当夜便与魏钰一探皇陵。
在那原本是天子的棺木里,看到了冯婕妤的尸身,萧淮隐的最后一丝心结,也就此释怀。
至此,这桩多年前的旧案总算暂且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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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灵溪在次日便醒了,得知一切顺利后,露出了灿烂释然的笑容。
如此,她便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魏钰的伤药的确是有奇效,短短几日伤口就结痂了。
所以在第八日时,穆灵溪便欲离开。
褚瑜及时的拦住了她,以她伤口未好为由要她再等两日。
穆灵溪虽然觉得这伤口多等两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还是依着褚瑜了。
第九日的黄昏,魏钰和褚瑜在芦苇坡跑马。
经过魏钰多日的教学,褚瑜如今的骑术已算尚可。
跑了几个来回后,二人放慢了速度,踏着夕阳缓缓往城中走。
“钰哥哥觉得,三皇子会怎么选?”
褚瑜偏头问魏钰。
“近日来,三皇子常常出宫,最常去的是一个草坪。”魏钰道,“想来,三皇子已经做了决定。”
三皇子昨夜与他秉烛夜谈。
他看见了三皇子的挣扎,但也大概明白了他的选择。
毕竟,多年的谋划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这些年他求的不止是报仇,也意在储君。
还有,圣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褚瑜默了默,没说话。
她没有告诉婳姐姐圣上给三皇子的选择,因为她不确定三皇子会怎么选,她怕婳姐姐失望。
但避免留下遗憾,她将婳姐姐留到了明日。
过了一会儿,魏钰又道,“我第一次见三皇子,初时觉得他好像是一位淡薄名利,无欲无求的神君,而慢慢的,我便知道我那时的想法是多么荒谬。”
褚瑜转头看向魏钰,等他继续说。
“或许六年前的三皇子确实如此,但经过那一遭,已足矣改变一个人的心境,如今的三皇子深谋远虑,也心怀天下。”
“还有,昨日圣上又咳血了。”
魏钰没有说的太多,但他知道褚瑜能听懂。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位温温软软,无忧无虑的褚五姑娘。
就在前一刻钟,他看着她一身劲装,在夕阳下打马肆意奔腾的模样,突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看似只是旁观者,但其实细细琢磨后就会发现,几次事件非常重要的转折点都与她有关。
利用他毁掉与景家的定婚宴,导致太子和景家失去了褚家这个强大的靠山。
查出景时卿那名叫夜恒的暗卫,从而找到证据,让褚大哥在公堂上与景家决裂,导致长安城多位官员与景家疏远。
成祥客栈,一把火让景时卿和虞凝月的名声一落千丈,同时除去了二人的一个心腹。
素食斋外,她及时发现曾嬷嬷可能与三皇子有关,让苏木出手救下了曾嬷嬷。
都察院那夜,她提前察觉出不妥,与褚三哥进宫力挽狂澜,在最后关头救下了褚大哥和人证,景家因此彻底败落。
在地道里她因一个血掌印生疑,而后还原案情找到血衣和簪子,一人证两物证,成功为冯婕妤翻案,皇后,太子伏法,虞家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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