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抬了抬眼皮子,“哦。”
“我梦见我成亲了。”
从南强忍住不给世子翻白眼儿,每次喂世子爷吃药就困难的很,世子总能找出千百种理由搪塞他。
“是阴婚!”
从南那个白眼儿终是没有忍下来,“世子您大可不必如此...”
“是真的,我亲自给她下的葬,亲手在墓碑上刻下爱妻...”魏钰凝眉仔细的回想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后头的名字是什么。
“梦里看不清墓碑上的字,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特别真实。”
魏钰的确不是说谎,他是真的做了一个这样的梦,这场梦格外的真实,就好像真的是他亲自经历过一般。
从南盯着魏钰看了半晌,将药往他面前一递,“那也得喝药。”
成亲,阴婚...世子爷是越来越能胡扯了。
魏钰,“...你不信。”
“世子爷喝药。”
魏钰盯着那碗乌漆墨黑的药,静默半晌后深吸一口气,接过来闭上眼如壮士断腕般一饮而尽,而后挤着一张脸喊道,“快,蜜饯!”
从南面无表情的递过一盘蜜饯,“广陵小霸王害怕喝药,若是传出去怕是要笑死人。”
“传出去之前,爷先把你埋了。”
魏没塞了一嘴的蜜饯,没好气的道。
从南瘪瘪嘴,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小的好害怕啊。”
魏钰默默的偏过头,辣眼睛。
吃完了整整一盘蜜饯,魏钰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伸了个懒腰后,才说起正事,“没被人发现吧。”
从南接盘子的手一顿,而后同情的看着自家世子爷,“没有。”
“从头到尾,世子爷的院里都没有进过医者。”
魏钰,“...都盼着我死呢。”
“世子爷背上的鞭伤是用的从广陵带来的创伤药,退烧药是小的去外头买的。”从南摊了摊手,无奈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世子爷这位父亲,比虎还毒。”
魏钰托着腮,长长叹了口气,“爷的命真是苦啊。”
从南掩去眼底的难受,插科打诨几句就将这事揭过去,“广陵不知多少人羡慕世子爷呢,您不是也说了,来长安本就没有对侯府抱什么期望么。”
魏钰笑了笑,“我来长安是为了娘亲的执念。”
“所以,还真的不在乎我这个老子如何待我。”
从南垂了垂眼帘,“是,若世子也为了这个难受,的确不值当。”
可世子爷真的不在乎吗?
或许只有世子爷自己心里清楚吧。
“接下来,您就安心院里在院里养伤吧。”从南继续道,“侯爷下令禁足三月。”
魏钰,“...这么久?”
家法还没挨完他就让自己晕过去了,却没想还是没逃过这茬。
不过也是,他得罪的可是当朝两家权贵。
他那老子此时只怕恨不得与他撇清干系吧。
“正好,世子爷就安生的温书吧。”
魏钰不认同的摇头,“还有两年的时间,现在温书有何用,介时还不全忘了。”
从南闭上嘴,不想再开口。
世子爷永远都有一套歪理。
从南收拾药碗出门后,魏钰面上才有了正色。
“苏木。”
魏钰话落,一个年轻的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恭敬的朝魏钰行礼,“世子。”
“确定没人来过?”
苏木是魏钰的贴身暗卫。
魏钰到广陵那年亲自从霍老将军带来的十个人里选的。
苏木的武功是一位武林前辈亲自教的,作为这位前辈的关门弟子,苏木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他出师那天,他师父说过一句话,整个大霁,能胜苏木的人不超过十人。
如今这长安里除了乔宴林与自己人外,再无人知这位不学无术的纨绔身边还有这样一位高手。
苏木与魏钰的年纪相当,但脸上却有种超乎同龄人的老成。
他那张冷峻的脸上,很少见笑容,回话时也是一板一眼,没有半点表情,“回世子,褚小将军身边的人来过,就是那位将世子请进褚家后院的军人。”
魏钰闻言很是诧异,“褚二哥叫他来做什么。”
苏木,“他前后来了两次,都摸了世子的脉。”
魏钰,“....”
他瞪着眼久久未语,似是陷入了沉思。
他在受家法前吃了药,一种能让自己昏迷不醒且脉搏混乱的药。
刚回侯府不久他就服过这药,那时候侯夫人有意试探他,他便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让自己受了一次‘严重’的风寒。
果然,侯夫人着急忙慌的带了医者与一位会武的高手过来。
不论那高手如何试探,结果都如他们的意,他没有内力在身。
文不成,武不就,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
他院里的人也是从那时慢慢减少的,直到后来,除了一天来一次打扫庭院的杂扫下人外,他院里就他同从南苏木三个活人。
这也如了他的意,毕竟被人监视着的生活真的不大美妙。
这一次他怕露出端倪,又提前服了那种药。
可或许是自己这段时间演技太好,他们对他放心得很,压根儿再没想试探。
甚至连个医者都不给他。
但他这药也没算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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