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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最终在当天夜里便得到了解答。
毕竟,后来相关的媒体报道已充分证明,在这场声势浩大的生日宴上,第二件出了名的大事,毫无疑问便是关于唐家。在铺天盖地的八卦版面上,甚至强压过周家的风头,短短半天,被推上风口浪尖。
亦是当夜。
艾卿满身疲惫回到家中。
点开微信,便收到来自江淼的微博转发推送。底下跟着一排毫不掩饰心情的感叹号。
她实在累得站都站不稳,瘫在床上,也没看具体,便毫无防备地点开。
映入眼帘的第一秒。
画面上,是周家庭园门前,被淹没在数不尽的长/枪短/炮和话筒中的,沉着张脸一语不发的唐进余。在他身后,惨白着脸的唐父被唐母搀扶着,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粉饰太平。然而即便如此,警卫左右开路,依旧挡不住媒体汹涌而来、不要命往前扑、把话筒往他面前怼的“热情”。
“唐先生,请回应一下这几张照片!”
“请问这张照片上是您父亲唐守业本人吗?”
“请问您怎么看待您父亲疑似包养情妇,并且共同养育一名十岁男孩的婚外情行为?”
“您之前知晓这两人的存在吗?”
“对这个照片有什么看法?请说一下,唐先生、唐先生,请正面回答。”
“听说唐氏近期因投资失误,损失超过3亿美元,内部存在大规模股权变动……请问消息是否属实?”
“唐氏的投资失误会否影响到天莱的前景发展?双方有做过沟通吗?”
“唐先生,唐夫人,那您二位现在——”
话音未落。
“你是哪家的记者?”
一直闷头向前走的唐进余忽然停下脚步。
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向那位无视他而径直向他父母发问的传媒记者,随即目光落低,盯着他胸前的记者证,神情阴鸷。
“所有未经查证胡乱传播的消息,之后会由公司发言人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我父亲今天见多了好朋友,心情有点太激动,导致心脏不太舒服,所以不太适合接受采访。请各位记者朋友尊重理解一下。”
“那么唐先生,请问您怎么看待那对母子的?会担心他们和你争夺家产吗?”
那记者听罢,随即毫不客气地调转话筒,抓住时机凑上前来,话筒边沿几乎抵住他下巴,“早听说您和父亲水火不容,家庭关系非常紧张,这次的新闻一出,是否不管消息真假,都会继续恶化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呢?”
“您父亲是军旅出身,唐氏的对外形象一向主打健康向上,积极进取……”
“这次事件过后,天莱会不会考虑反哺唐氏?父子之间有没有协商?”
周遭挤满了人。
唐进余就站在那里,无动于衷而冷漠地站着。身量高过周边人一头,却不得不咬紧牙关低头作倾听状——他站在那里,这一刻代表的不仅是自己,更是整个唐家。一直到父母都在警卫的保护下上车离开,他深呼吸,交还话筒,这才头也不回的拨开人群,在贴身保镖的重点关注下得以脱身。
画面最后定格于他的背影。
周遭记者熙熙攘攘,议论声不断。
但艾卿只注意到,他直到最后一刻,依然是努力地,挺直背离开的。
*
深夜。
北京。
唐进余新购入的私人公寓里。
负责洒扫清洁的家政嫂前脚刚离开。门扉轻响,唐母亦从卧室离开,惴惴不安地坐在客厅。
很快,卧室里传来质问的声音。
却和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不同。
他们叛逆了小半辈子的儿子,此时竟平静无比。沉吟许久,最终,亦只是默默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倚着枕头,惨白着脸轻抚胸膛的父亲,轻声问:“……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你要我给你什么解释?!你是我儿子!你要你老子给你解释?”
“那我现在可以走。”
“……”
“爸,你应该很清楚,天莱和唐氏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不管是经营范围还是发展方向,都八竿子打不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何况天莱现在……内部也出了问题。我们的剧情策划被人泄露,这个时候,如果我一点也不关心你,那我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开会整顿,而不是站在这里。”
“这就是你跟你爸说话的态度?!”
“我没有在指责你,我只是想要解决问题。”
“你当我养的那些公关和律师团队是吃闲饭的?轮不到你烦这些,按你说的,井水不犯河水,”唐守业闻言,冷嗤一声,“你不给你老子我帮倒忙就算不错了。今天在周家门口,干嘛拖着时间不走?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
唐进余忽然闭上眼。
深呼吸。
深呼吸。
他顿了很久才找回正常的呼吸节奏,脑子里似乎有根筋在突突直跳,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头天晚上一夜没睡,舟车劳顿赶回北京、赶到周家,之后就是应付记者、应付打不完的“关心”电话、分别给家里的律师团队和方圆致电安排后续事宜,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过度紧绷、快要绷不下去的状态。
但他还是努力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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