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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慈快速放下书,走过去开门:“娘,有事?”
    房间的另一头,有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他们,是扶月,其实她时不时会觉得窥视他人过去,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但为了攻略,没法子。
    陆夫人捧着糖水进来,摆到桌子上,温婉地笑着:“用功读书是好,可也要照顾自己的身子,别熬夜,看一会儿便歇息罢。”
    陆少慈高陆夫人半个头,他虚扶着她双肩,失笑道:“孩儿有分寸的,娘莫要担心。”
    见他这般,陆夫人不欲再打扰下去,嘱咐别忘了喝完糖水再读书,这是特地让后厨做的莲子糖水,有清心功效。
    亥时。
    陆少慈准时合上书,吹灭烛火,上床休息。
    扶月不可能看着他睡觉,然后等天亮,见熄灯后,径直地穿墙出去,她昂首望着空中的月亮,发了一会儿呆。
    今日季玉泽落水,季府应该忙得不成样子。
    至于那支被他握在手上、刺上自己眼角的红梅,此时应该被扔掉了罢,想到这儿,扶月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清醒一点儿。
    那支红梅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能碰到她?
    扶月说服自己,现在陆少慈在睡觉,没发生什么事,满足好奇心去季府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对,完全可以。她转身就走出了将军府,循着记忆往季府去。
    *
    季府内,兰竹院。季夫人眉头紧皱,不停地楸紧手中的帕子,在房间里不安地走来走去。
    大夫把完脉后,轻轻地将少年还攥着梅花的手放回床榻上面。
    季夫人瞧见,快步过来,神色着急,语气急促:“大夫,如何,没有性命之忧罢,大夫?”
    “夫人请放心,郎君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些时日,我开几服药给郎君,待喝完应无大碍。”
    闻言,季夫人可算安下心,遣人跟大夫回药坊取药。
    扶月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走近床榻看季玉泽怎么样,季明朗就从外面回来了,他显然已知晓落水原因,面部表情紧绷。
    这幅狰狞的模样看得她这个局外人都心惊胆战。
    接着,季明朗问季夫人如何,她原封不动地将大夫所言复述一遍。
    听完,季明朗视线落于少年手上的梅花,气得满脸通红,几步并一步地走过去,大手使劲地夺下梅花。
    扶月忍不住上前几步,望着季玉泽泛红的小手,心头闪过几分怜惜。
    夺梅花一事过后,季明朗、季夫人相继离开兰竹院,留两位小厮站门外伺候,以防出什么意外。
    良久,快要站成雕塑的扶月缓缓地靠近床榻。
    只不过季玉泽苏醒得比她意料之外地要早,少年密长的睫绒抬起,静静地望着床顶一阵,再掀开被子下来。
    他没套鞋,赤着足,寒冷的冬日里,房间烧着上好的炭火,暖和不已。
    少年先是环视一遍房间,紧抿着唇瓣不知在想些什么,再行至木窗前,将它支得更高些,视野开阔不少。
    深夜里雪花还在飘。
    扶月站在他身边,抬眸望着夜空,伸手出去,雪花纷纷,却没有一朵能落到她掌心上。
    大雪压得外面枝叶弯下来。季玉泽面无血色,低垂着眼,昏暗的灯光下,睫毛泛着明润的色泽。
    他缓慢地伸手到窗外,接住了雪花,画面静谧又柔美。
    少年、少女的手皆放到半空中,一只瘦到皮包骨的手很快便装满了雪花,一只略有肉肉嫩白的手一直空空如也。
    雪花很美。扶月偏头看他。
    忽然,少年猛地咳嗽几声,俊俏的脸蛋立即泛起一层薄薄的红,咳出些许血沫,但站得仍然笔直。
    鲜血星碎地散落在他唇瓣上,有些沾到细白的脸颊。
    她怔住了。
    少年忽地抬眼笑了一下,掌心微微倾斜,雪花尽数落地,随即用指尖在堆于窗沿上的雪堆一下一下地抠着,一道道血迹涂红雪。
    空气微冷,木兰香混杂着一股难以忽视的血气。
    一雪花飘进来,黏到少年侧脸,少女下意识踮起脚,凑头过去,他却不经意地转头,带着血的薄唇落到她唇瓣上。
    扶月睁大了眼,霎时间愣在原地。
    漫天飞雪,窗边剪影投地,时间却仿佛静止了一般。
    第93章 不甘
    但窗外的剪影只有一人, 扶月缓缓地收回身子,退半步,抚上自己的唇。
    可, 季玉泽这个时候才十四岁, 她脑子懵了一下,有点小了罢, 居然亲上了?
    抓狂一阵后, 扶月又恢复平静了,刚刚,没有任何触感,只是她看到亲上了而已。
    真实上,他压根毫无察觉。
    所以这是一个不算吻的吻。
    少年侧头看向房中央,目光落到一盆长得正盛的长寿花上, 不知想到什么, 眼里掠过几许迷惘。
    目光再挪, 落到置于炭火之上热着的水。
    季玉泽走过去,取下水壶, 袖口下垂, 露出瘦得几乎脱相又白的手腕, 此时指尖还带着一些血和雪。
    见此,扶月一时间心乱如麻。
    不过,季玉泽倒没再做什么吓到她的事, 而是将热水倒向窗沿上面染着血的雪堆。
    热气袅袅,一下去, 血、雪皆化开, 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处理完这个, 季玉泽随意地将水壶一放, 坐回床榻上,面无表情,冷不丁地,他雪白脖颈微垂,剧烈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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