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来探口风,扶月懂得,但还是装听不明白:“陆大人此话何意?”
“为了能尽快查明此案,我们想与你们交换线索,这样一来,会省不少时间,不知扶二娘子意下如何。”
她吃着绿豆糕,暂不语。
接着,他又道:“我知道季郎君不喜与别人一同查案,但这只是交换线索而已,我们以后一样不会干涉你们查案。”
扶月略一沉思,直视着他:“可以。”
陆然挑的位置附近没有人,仅有他们一桌在角落处,只要压低些声音,不会有人听见。
她将自己所知尽数告诉陆然,继而道:“相信陆大人之所以会来到此处,也是因为查到霸王别姬一案与听雨阁阁主母亲有关联罢。”
陆然承认。
“没错,扶二娘子刚才所言,可是认为那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就是听雨阁阁主母亲与那人的故事?”
鉴于说书人口中的巫师很有可能是当朝国师,再加上案件尚未查明,为了避免祸从口出,他选择用那人代替国师。
国师可不是善茬,在朝中名声响当当,是位不好惹的人物。
听得出那人所指何人,扶月颔首。
她又看了看楼上,还是没人下来:“今日我与那说书人约好在盛州郊外见面,待听完整个故事方可再做判断。”
素来谨慎的陆然觉有理,查案确实不可妄断。
“我对此案有些想法,不知陆大人和林大人可有兴致听下去?”扶月打量着他们的神色转变。
陆然抬眉,跟林平异口同声:“请讲。”
其实她对霸王别姬一案隐隐有一猜测,今日说开了,便一次性道出。
那便是听雨阁阁主长大后,得知母亲之死,为了报复当朝国师,特意设计这一出。
希望能引国师出面,再做些什么。
而大凉国师一般居住在皇宫中,寻常人想见上一面,颇为艰难,听雨阁阁主使出这一招勉强说得过去。
可扶月想想又不太理解。
既是母仇,为何要牵扯到两条无辜的性命,先前感觉是情杀,随着深入了解此案,她逐渐推翻了情杀这个想法。
不由得想,难不成徐达明和死在百凤阁衣柜的女子也与当年以人祭天一事有关?
按照时间推算,徐达明今年二十七岁,在以人祭天一事发生时大概六、七岁。
如何能掺合一脚进去?
因原书里这两年女主扶媛和男主陆然本是分隔两地的,所以并无这些案件的描写,扶月对此一无所知,只能一步步地查。
若不是在此案中已经抽不出身,她都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了。
霸王别姬一案牵连甚广,扶月略怂。
陆然听了一言不发,林平无心脱口而出道:“六、七岁的徐达明也不一定什么也做不了,指不定别人就是看他年纪小,对他毫无防范之心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只是还待细查,扶月连连点头:“那陆大人、林大人接下来要去何处?”
林平掏出一张写着字的纸递给她:“我们打听到听雨阁阁主母亲以前在何处住,今日打算去那里看一下。”
既然说了互通线索,他也不藏着掖着。
扶月接过来一看,记住后又递了回去:“好,日后你们若还想这般便来来福客栈找我们,对了,你们住何处?”
陆然拾起剑,站了起来:“祥和客栈。不打扰扶二娘子和季郎君了,改日再见。”
听他提起迟迟不下来的季玉泽,林平有些不忿,直来直去道:“季郎君是不是不待见我们,连见一面都不肯?”
她听了无故不悦,张了张嘴,想反驳。
“林平。”陆然瞧见,抢先扯了林平一把。
话音落下,一青年踩着木梯缓缓而下,墨发用一支简单的梅花簪固定住,随走动,垂下的红色衣诀飘飘。
扶月时刻留意着木梯动静,是第一个看到他的人。
季玉泽面如敷粉,唇若施脂,一袭红衣似血,显得皮肤更加苍白,妖冶之余不缺乏谪仙的气息。
只,那手上扎着的蝴蝶结实属突兀。
“月月。”他眉眼弯弯,从容不迫地笑着唤她。
陆然闻声止步看过去,之前便知季家郎君容貌极好,今日一瞧,红衣衬得更是俊俏。
而且还那般聪颖,可惜因病失聪,不然入朝定然有一番建树。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陆然也不例外,此刻急着去查案,只向他点首示意,然后拽着林平往外走。
扶月还坐在原地,季玉泽走过来,望了眼桌面上的绿豆糕。
“月月,沾上了。”
倏忽听到这句话,扶月没能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倾身靠前,吻上她唇角,舌尖轻轻地将绿豆糕屑卷入口腔内。
温热的舌尖扫过皮肤,似乎还恋恋不舍地抿了抿。
她脑子宕机了一下,随即睁大眼。
因角度问题,坐在客栈其他地方的人只能看见男的半弯着腰,女的坐在椅子上,两人靠得很近。
季玉泽没停留很久,蜻蜓点水般掠过,却给扶月平静如水的心带起丝丝缕缕涟漪。
紧接着,他顺势坐下,两指夹着一块绿豆糕往她嘴里送。
“我喂你。”
扶月不太敢看季玉泽,张嘴咬下绿豆糕,牙齿不小心蹭过泛着凉意的指腹,马上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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