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轻扯,沈寒挑起一边的眉梢,淡淡说“你好”。
但那语气分明没那么客气。
唐御仍处于震惊之中,直直望着他,双唇抿紧。
反正早晚都会知道,撞上就撞上吧。
林茵很快调整好情绪,对唐御正式介绍道:“他就是洛洛的亲生父亲。”
讲完这句,探出头去,让沈寒快点进来。
他的身份可不适宜在走廊聊天。
唐御坐下后过了很久都没回神,其实他很久以前就知道洛洛的亲生父亲是谁了,他们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不怀疑都难。
所以,他震惊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
林茵什么时候又和沈寒联系了?这会是她拒绝他的原因吗?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唐御平日显露的气场在沈寒面前全被压下去。
他不太甘心受到制裁,先发制人般询问:“让林茵一个人当了那么多年单身母亲,什么时候又想到回来了?”
唐御一直是很有礼貌和分寸的人,林茵没料到他开口就讲这么呛人的话,立刻为沈寒解释:“他最近刚知道我们俩有个孩子。”
“那他更没资格出现在你面前了,孩子最难带的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还需要他做什么?”唐御的拳头捏得直响。
他视若珍宝的女孩本该无忧无虑过一生,却因为他,过了如此凄惨又糟糕的人生,他早就想揍他了。
那话说完,接着望向沈寒,“林茵她现在过得很好,已经不需要你了,你的出现只会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懂吗?为什么分手那么多年都没联系过她,现在又找上门来,是知道她为你生了孩子,想拿回孩子的抚养权吗?”
沈寒静静接受唐御的质问,薄唇紧抿,一语不发。
无论他们当初分手的原因是什么,让林茵独自当了多年的单身母亲,他始终是理亏的。
“三哥,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要不你先回去吧?”
唐御怎么可能放心离开,沈寒深更半夜来这儿,必然是带了不纯的目的,他若走了,留下她一个女孩独自面对……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那往后还有他什么事儿?
唐御压抑数秒后,恍然意识到——
不对,沈寒是怎么知道林茵住这间房的?
这必然是他们约好了要见面的吧。
那看来林茵对沈寒的态度并没有太抗拒,她会不会为了孩子和他重归于好呢?
想到,唐御的心脏隐隐作痛,他望向林茵,只想问她:“你们有打算复合吗?”
林茵没有正面回答他,依旧说:“三哥,这是我的私事。”
她态度坚定,与他之间划出一道清楚的界限。
没有什么比这句的杀伤力更大。
“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唐御怔怔站起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扇门的。
林茵将他送到门口,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愧疚,默默关上了门。
深呼吸平复好心情,她回沙发前坐下,问沈寒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晚来一趟。
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外面有影影绰绰的光照进来打在脸上,鼻翼间投下梦幻的阴影,从林茵的角度看去,侧颜完美到不可描述。
沈寒沉默良久,似乎在挑战林茵的耐心,她目光落在被风吹得不停掀起的纱帘上,眉宇间已经拧起小山川。
“没事的话请回吧。”林茵站起身,“我要休息……”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吓得咽回去,他忽然倾身过来,手臂搂过她的纤腰,薄唇贴在她脖颈低喃:“别折磨我了,茵茵……”
好久没听他这么叫她,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从前的沈寒性格极为内敛,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展现出放荡不羁的一面,他总爱在床上的时候慢条斯理吻她,喊她“茵茵”,耐心好到令人发指,折磨得她连脚趾都在发麻,才愿意放过她。
别人眼中的沈寒斯文内敛,只有林茵见识过他狼性的一面,床下他可以什么事都听她的,床上却喜欢掌控,喜欢征服。
热气喷洒在脖颈里,他像受伤的小兽轻轻舔舐她那一块的皮肤,似乎是想引起她的反应。
但林茵任何回应都没反馈给他,好似木头人一般被他抱在怀里,由他怎么做都不反抗也不迎合。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他沙哑的嗓音响在她耳畔,带着期冀。
林茵的眼眶渐渐湿润,她的手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有想回抱住他的冲动,最终又生生抑制住。
一如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不经意间跃入她的脑海,她立刻去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坚决不让自己放纵一回。
沈寒没得到她的回应,微凉的薄唇渐渐向上移去,他的吻所到之处都是滚烫的,烫进她的心底。
熟悉的味道扑面涌来,她眼角悬挂的一滴泪“啪的”落下去,尝到咸咸的苦涩,他后背僵住,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你还在乎我的对吗?”
在外不可一世的男人。
那样卑微的呢喃,祈求她给他一个回答……
林茵用力抹去眼泪,咬牙吐出狠话:“我只是觉得难以忍受。”
能明显感觉到,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沈寒的劲儿明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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