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雪愿还是觉得好突然,垂死挣扎:“可是姐姐,这是不是太赶了?”
“赶个屁,金钱能使鬼推磨,还推不动你这头寡驴出门溜溜吗?”
花柠说:“正好,我还愁新买的辣妹裙没机会穿......”
“......”
行吧。
尽管某人目的暴露得不能再明显,雪愿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因无他,唯财富千斤重尔。
但是她真的太久没有出门,没有社交了。
加上人生从来没有涉足过酒馆酒吧这一类场所,心情不免忐忑紧张。
酒馆招牌亮着硕大的“陈词”两个字。
没有花里胡哨的彩灯,光线单一,是干净柔和的暖色调,很容易让人放松。
热气未散的风懒懒散散拂过发顶,雪愿用手扒拉两下头发,抬头看了看招牌,又看看门口来往进出的人群,一个极度戏精的念头一闪而过:
呵!不过二十多个w,不要也罢——
啪!
脑门心挨了下。
花柠凶巴巴呲牙:“不行不可不准想!我今天就一句话,敢不进去,腿都给你打断!”
雪愿还没吱声,就被花柠二话不说拽进去了。
酒馆上下两层的建筑,中间有落空下沉,整个场地比雪愿想象中大太多。
人来人往,酒杯碰撞,私语声杂糅作一团,昏暗的冷色灯光似乎也被灌了酒,带着一股微醺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让雪愿很不自在,甚至有些束手束脚。
她不认路,只能亦步亦趋跟着花柠。
偶尔有带着一身酒气,脚步虚浮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她便条件反射地立刻主动退开,躲避接触。
下到底层,侍应生上前接待带路,雪愿循着光回头往里望了一眼,才发现中间有挺大一块场地是露天的。
中心圆台上摆放着架子鼓乐器,有个姑娘正坐在边缘台阶上,闲散唱着悠扬的民谣。
侍应生把她们领到卡座坐下,留下一台自助点餐机便离开了。
花柠点好酒和小吃,抬头见好奇宝宝仰着脑袋正在四处打量,笑眯眯问:“怎么样,没那么难接受吧?”
雪愿收回目光:“让我难接受的不止是环境,还有人太多,你知道的,土狗都比较见不得人。”
她嗓子细,天生软绵柔弱的声线,即使总是这样突破表面人设地语出惊人,也不可避免老给人一种一本正经卖萌的感觉。
噎人一脸,偏偏还叫人生不起气。
花柠憋了两秒,选择鼓励她:“可是你刚刚走路没同手同脚,超棒的好吗。”
雪愿谦虚:“倒也没有土到那种地步,只是心情比较僵硬。”
花柠:“......”
花柠:“行吧,这波算我狗眼看人低,你要是实在不适应,那就当他们不存在,反正你这趟主要目的也不是玩儿,感受感受氛围就行了。”
雪愿保持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局促乖巧坐姿:“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出门都没有戴隐形眼镜。”
“???”
花柠人又傻了:“什么鬼,你这十米之外人畜不分的视力出来踩点不带眼镜?那你这趟不是白跑?”
雪愿:“问题不大,感受感受氛围就行了。”
花柠:“......”
侍应生推了酒过来,将酒井然有序摆放上桌。
雪愿职业病发作,好奇地将造型漂亮的酒杯酒盏看了一遍,又端起薄荷酒对蓝绿晶莹的液体观察了一会儿,抿一口味道不错,才仰头喝下。
酒馆里面的酒大多度数不高,要说起来,更像是掺了酒的漂亮可口的饮料。
这跟雪愿想象中的又不一样了。
好喝,很上头。
一杯接着一杯,停不下来。
花柠原本还怕乖小孩儿不肯喝酒,得干坐到结束,没想到事情发展与预期背道而驰。
以至于一个不留神,乖小孩儿都快用这些“饮料”把自己放倒了。
周围光线昏暗,花柠没能及时发现好友的异样,转头之间,只注意到酒馆中央的女歌手停了麦,貌似准备打卡下班了。
驻唱台没有空多久,很快一个抱着吉他的年轻男子出现,脚步轻快跳上台顶替了女歌手的位置。
自始至终,全场最干净敞亮的灯光都铺在台子上。
男子轻车熟路坐上高脚凳,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轻松踩着地面,姿态随意,气质散漫。
他调试好了琴弦,才抬头调整麦克风,光趁此机会从他头顶洋洋洒洒落下。
完全放松的神态,不仅五官极为出众,就连眉眼轮廓出刻画的阴影都仿佛用黄金比例尺精准测量过,与他表现出的漫不经心恰好相悖,清隽舒朗,俊逸至极。
“我去,这么帅不去出道,跑来做酒馆驻唱,现在行业内卷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花柠愣了两秒,傻眼着嘀咕,悠扬的小提琴前奏响过一半,才如梦初醒地想起去跟雪愿寻求共鸣。
只是这一扭头,又是一愣。
雪愿没有看她,她一个人特别安静地趴在桌上。目光不知在驻唱台停留了多久。
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是一身不知何时打何处来的低落气压,湿漉失焦的眼眶里折射着朦胧的光晕。
那里头孤零零,空荡荡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跌出泪珠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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