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周围人都不觉将注意力放过来。
谭思古抱着女儿,讪讪一笑,道:“听说最近吴总跟日本的松井冬子签约了,松井小姐的这幅她在17岁时画的素描作品……或许能夺筹吧。”
话毕,众人心里已有了算盘。
吴宵与绛仍然对视一眼,后者摸摸眉毛,朝天翻了翻眼睛。
近一段时间,谭思古也算是声名大噪,虽其产业多在北方,却也有不少南方商人听闻他的事迹。
这几日,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恐怕就是谭思古收购冉氏旗下最大一家家居公司的新闻了,其次,备受议论的便是他手底下的一组画,在两年之内升值十倍。也正因此,谭思古多次受邀出现在当代艺术的拍卖会上。
后来有人挖出了谭思古的私人生活,发现他手里的那组画,竟是其前妻所作——
而他的前妻此刻却也已入香港境内。
一个小时前。
拥挤的城市之间,燥热中夹着湿润。
沈灼被开车的司机叫醒,“小姐,到了。”
她幡然醒来,睁开迷蒙的双眼,仍有些恍惚。
十个小时前,她还坐在南城的工作室里,此刻却已在对岸的繁华城市。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叶真卿打了个电话。
“我到了。”
“还挺快的呀。”
沈灼眯着眼睛看了面前的港湾,海天浑然成为一体,星辰耀眼。
“这里景色挺好的,风的味道是咸的。”
叶真卿打趣她:“诗兴大发了?这次记得用录音笔记下来,发到微博上转发量一定高!”
沈灼不理他:“别废话!你在哪儿呢?”
这才话毕,就见岸边的西侧,一个穿着t恤,脚踩人字拖的男人在冲她招手。
沈灼挂掉电话,怔愣愣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叶真卿。
“你怎么这身打扮啊?”
叶真卿无辜道:“我这身打扮怎么了?”
“你不跟我去了?”
“对啊。”
“叶真卿!我们说好的!”
叶真卿求饶道:“沈大师,这次你就自己去吧,大场面你也不是没见过……”
沈灼气道:“那你非要让我来!”
叶真卿道:“你自己画展不来,说得过去么?我这是为你好!快去吧!”
沈灼哭笑不得:“我去哪儿啊?我的行李得找个地方安排吧?”
叶真卿走过去,把她的行李扛到自己车上,然后问她:“时间够么?”
沈灼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应该够。”
“那就走吧!”
叶真卿开车将沈灼带到他在香港的临时住所,沈灼把东西放下,便去洗脸。
叶真卿在她洗脸的时候,倚靠在门边,问:“这几天我没在南城,你情况怎么样啊?”
沈灼在脸上抹着洗面奶,搓出白色的泡泡,喃喃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的样子么?”
“药带了么?”叶真卿又问。
“包里呢。”沈灼说,“你比我妈还烦。”
叶真卿笑道:“你妈最近怎么样?”
沈灼洗干净后,拿毛巾擦了脸,对镜子说:“挺好的,我前几天打电话给她,她说她最近认识了一个老头儿,以前单位的医生,年纪大退休了,现在自己开诊所,俩人经常一起出去打麻将。我心想,她估计有黄昏恋了。”
“呵!阿姨还挺开放的,这都跟你说。”
沈灼笑道:“我也说她,以前别人跟她说再找个,她都跟人急,觉得人家是在给她难堪,现在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估计这次是遇到对的人了,只要那人对了,别的就都不在乎了!”
叶真卿道:“那这点你可要好好学学她了!你现在怎么打算的?香港这趟走完,是不是该准备一下回北城了?”
沈灼正要往脸上擦面霜的手突然顿住,隔了一会儿,她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叶真卿张张嘴要说什么,她一扭头,手按在门上说:“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哎?”叶真卿被关到门外,望着紧锁的房门,无奈摇头。
沈灼化好妆,换上晚上要穿的礼服。就听到叶真卿在外面敲门,他道:“换好没?”
沈灼心以为他又要问她回北城的事,于是朝他喊:“催命啊!催催催,我马上就好了!”
叶真卿在门的那边笑着道:“不催你呀,就是想跟你说,我给你请了个朋友过来,人来了,正等着你呢!”
朋友?哪个朋友?
沈灼心里犯着嘀咕,把后腰的拉链提上去之后,理了理头发,就准备出门。
洗手间的门刚打开,沈灼就觉眼前一黑,一个人扑过来,抱住她道:“沈灼!你终于来了!”
沈灼大惊,听到声音,想确定却又不敢确认,等她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时,才相信眼前所见情景。
“跃……然?”
诸跃然放开她,骂道:“是我啊你个死丫头!不是我还能是谁?”
沈灼有些结巴,又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我……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诸跃然身后,是她已经五岁的儿子。
从前那个小糯米团子,今时今日已经成长为一个小帅哥,身上穿着整齐的黑色小礼服,像个小绅士。
沈灼离开的两年间,这是他们第一次重逢。中间甚至连联系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