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黏糊糊,浓稠稠得看不清内里用料,就连形状都无法凝固的流食说是桂花糕,简直比指鹿为马还惹人发指。
“你上一次还背着我们偷偷吃糖果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吃。你要是不喜欢吃我做的,这里还有我今天过来的时候,一个自称你师侄的人送的。”闻瑜想到下在里面的东西,心头火热地捏起一块递到她嘴边。
“白白就尝一口,就当做是给我第一次做糕点的鼓励。”鱼尾一摆一摆,不时缠上她小腿打着圈圈,绕着转转。
白笙还欲拒绝,一块散发着甜香的糕点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
对上男人似将阳光折断,揉成金粉洒入内里的期待目光,无奈只能伸手接过。
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
它的甜不是齁甜那种,而是带着花香的清甜,或许是里面添加了薄荷汁。一口咬下去后,口腔内开始弥漫着一丝凉意。
“好吃吗。”闻瑜见她吃了,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勾着她脚的鱼尾逐渐往上,意图不甚明了。
“味道还行。”睫毛半垂的白笙将最后一角咬进嘴里,沾了黏意的指尖用帕子一根根擦拭干净。
“要是白白喜欢吃就多吃点,我前面也吃过了,觉得味道其实不错。”说着,又拈起一块故技重施。
“嗯。”话虽如此,她却没有要吃第二块的打算,并躲过了他的投喂。
撩袍坐在棋局旁,抬手抓起一把白子放在手心时,热,体内忽然腾升一股烧得她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热。
不像是练功出了岔子后走火入魔的热,更像是成千上万的火蚂蚁在她血液,骨肉里爬行却不咬她的那种痒热。
“白白,你的脸怎么那么地红?是身体不舒服吗?”同样吃了几块糕点的闻瑜听到棋子琳琅落地,扭头间见到的是面泛酡红,眼梢染艳之人。
她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几许,总是透着淡淡冷薄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潋滟春光。
像是刚从枝头落下的梨花沾了桃粉,欲其染上缱绻艳色。
“没有,我出去吹下风就好。”并不清楚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的白笙揉了揉眉心,转身往外走去。
尚未转身,滚烫的身体率先落入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中,舒服得她不禁喟叹一声。
这点凉意正好能驱赶她体内热气,迫使她不断地想要接近他,靠近他,占有他。
“现在的雪落得比前面还要厚,你要是出去了肯定会被冻成冰棍的。”
“这里不同外面,而且你………”男人的唇划过她脸颊,喉结滚动间发出吞咽口水的咕噜一声。
原先腾升的缱绻暧昧散去缕缕,气温却像是煮沸的滚水节节攀升。
“白白,我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好难受,我是不是生病了。”人鱼嗓音微微上扬,就像一根挠得人心发痒的小羽毛,一双手如铜汁浇灌而成,令她挣脱不开。
“你给我放开!”察觉到不妙的白笙冷着脸将他往旁边推去。
舌尖咬破尝到满嘴浓重铁腥味才暂时压制了那股子燥热,跌跌撞撞就往外走。
此刻的她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先前傻鱼的反常瞬间解释通透。
她瞧着他傻,恐怕在他眼里,她才傻。
还未走远,后背便贴上了一条黏糊糊的人鱼,灼热气息洒在她脸颊,脖间,痒得她难受。
“白白,我身体好热,我是不是发烧了。”抱着她的闻瑜使劲乱蹭,像是炫耀着他的漂亮鳞片,鱼鳍硬邦邦。
一个不慎被扑倒在榻的白笙对上少年染得双眼通红含泪,神情委屈得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她面前手足无措。
“白白,你疼疼我好不好。”
吃了一次教训的白笙又怎会再次上当受骗,拎起他的鱼尾抬手就要扔出去。
“你再不起来!信不信我阉了你!”
“我不要,我都已经是白白的鱼了,白白为什么还要凶我。”闻瑜一口咬上她耳垂,一颗尖尖鱼牙细细啃咬。
“白白,疼我,疼我一回好不好。”
“滚!”
接下来的话皆被少年咽进了肚里,转而化为一声声挠得心痒难耐的猫咛。
随着山洞内的气温节节攀升,碍事的霓裳彩裳也跟着一件件减少。
放学的时候,闻枫突然收到老父亲的来信,随着信笺展开,他的小包子脸跟着皱成老茄子皮。
“哥哥,爹爹写了什么给我们啊?”闻雯舔了口手中糖人,满脸好奇。
“爹爹说让我们今晚上好好待在逍遥山,还说他今晚上不回来了。”
“啊?爹爹不回来了,那他住哪里啊。”
“能住哪里,当然是和娘亲住一起,坏鱼。”以后他要是有了孩子,才不会像他爹这样当得如此不称职。
随着天亮来临,几捧白雪不解风情飘入山洞。
药效逐渐散去的白笙羽睫微颤中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着飘进视线的水蓝珠链帷幔,本以为昨夜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梦。
但搂着她腰肢睡得香甜,且不时发出一两声傻笑,梦呓的男人,山洞内浓郁得几乎成型的气味,身体上传来的餍足感却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第一次能说是酒精作祟,第二次是糕点作怪,要是再发生第三次,恐怕连她都带着一点儿心理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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