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尴尬和紧张,辛歌不由嘴角扬得更高。
半晌,祁温贤迟疑着问:“你要我说什么?”
辛歌本着教他的态度,一字一顿:“我,爱,你。”
男人笑了一下:“我知道。”
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辛大小姐脾气上来了:“……我挂电话了!”
祁温贤几乎是下意识地阻止:“别挂。”
她给了他一次机会。
但祁家少爷默了半天,又“我”了好几次,还是没法有样学样脱口说出示爱的那三个字,最后只得压低声音求饶:“见了面再说,好不好?”
辛歌憋不住了,捂着嘴嗤嗤地笑,甚至能想象出祁温贤那家伙眼下因羞赧而面红耳赤的模样。
扳回一局的感觉,真不错。
*
挂断电话,祁温贤懊丧地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
荤话倒是有一肚子,情话却一句憋不出;
私下什么花样都会,人前连牵手都脸红。
他也不想这样的……
无意间瞥到珠宝店内的镜面立柱,又愕然发现,当真被自家老婆逼到连耳朵尖都变红了。
身边的导购员唤了他一声:“先生,要不要看看钻戒?我们家的经典款一直卖的很好。”
观察半天,料定店里这对贵气逼人的母子是来选购结婚首饰的,妆容精致的导购员挂上志在必得的笑容,拿出柜台里最惹眼的几枚钻石戒指。
然而,祁温贤扫了一眼丝绒托盘里的钻戒,便笑着婉拒:“谢谢,这几颗钻石太小了,我太太看不上的。”
导购员哽住,尬笑着又将托盘收了回去。
温轻雪一直默默打量着祁温贤,顺势戳了戳温茹:“姑妈,你看温贤哥哥给辛歌姐姐打完电话后脸好红喔,估计是有戏。”
温茹探身望了望,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弧度,又迅速绷直。
裹紧身上的水貂披肩,她垂下目光,又点了点柜台里的黄货:“那个宝宝的长命锁,也给我包起来……”
*
礼物买了,诚意也表了,结果当天还是没能把辛大小姐请回澜庭。
倒是不因为出了什么岔子,而是《幻想恋歌》手游项目组上个月的流水足足翻了一番,轻梦游戏总部临时邀请几位主创人员前往哲海参加团建,接受表彰的同时,顺便再给其他项目组分享一下经验。
这种好事,付成则自然要带上辛歌。
辛大策划也乐得获此殊荣。
于是,还没下班她就挽着周琼和阿木木上了付成则的车,结果让过来堵人的祁温贤扑了个空。
当晚,被抛弃的丈夫就开始用家里的“孩子”大做文章。
他独自坐在廊庑上,拍了很多张一大一小两只毛团子追逐打闹的照片发给辛歌,配字:狠心妈妈。
刚把小白猫接回家那阵子,“原住民”狸花猫多少有点自己地盘被侵犯了的感觉,偶尔会对小白猫露獠牙,辛歌只要看到狸花猫欺负弟弟,总会第一时间上前阻止,将两只猫分开,有板有眼地教育狸花猫什么叫“兄友弟恭”,当然,她也会教育抢食吃的弟弟,什么叫“长幼有序”。
如今她不在,两只猫也没人管了。
没人管的,还有他……
想了想,祁温贤又拍了几张自己西装裤上粘有猫毛的照片,配字:狠心老婆。
辛歌看到照片后,上扬的嘴角就没掉下来过。
她想起住在澜庭时,成天将“结婚”圈在屋子里,两人的衣服上免不了会粘上猫毛,每天出门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相互用滚筒粘毛器帮对方整理着装——祁温贤的西装更难打理一点,她花的时间也会更长,他会按照她的指令转身、抬手,一切处理妥当后,再转回到正面,低头给她一个吻。
原本她还沉浸在职场得意的喜悦中,眼下看到这些照片,倒是既想猫、又想人了。
只能认命给祁温贤打电话。
在周琼那副“我磕的CP又发糖了”的眼神注视下,她一语双关地说:“周日就回去。”
那家伙果然警觉许多:“周日是回兴塘里,还是回澜庭?”
意识到温茹这个阻碍已经不复存在,如果自己再强行“分居”,某人恐怕真要红着眼过来绑她,辛歌终于敛起玩心,退让了一步:“……你要是来接我的话,那就跟你走咯。”
祁温贤便笑了。
她接着说:“……见面之后,还记得答应过要和我说什么吗?”
祁温贤又不笑了。
*
两人约好时间,决定周日在兴塘里出租屋碰头,收拾行李搬回澜庭,顺便把房给退了。
谁料,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周日下午,付成则一行回到楠丰,将辛歌丢在了兴塘里老巷附近,她给祁温贤打电话,却得知他人在城南一家高端私立医院。
她当时脑子就嗡了一声,忙问他去医院做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祁温贤安抚了她几句,轻声道一句:“……沈铭飞方才找我,说沈若茴病情恶化了,我过来看看。”
辛歌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看她的吗?”
祁温贤轻声制止她继续往外倾倒责备的话:“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要让你们见面了,我这边很快就结束,你在兴塘里等我一会儿,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过去的路上给你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