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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又躲这恩爱呢?”季鹏揣着手晃悠过来,笑眉笑眼,一幅好事将近的模样。
    他递来通红的喜帖子,让俩人千万要去,又调侃:“宁宁本来想找梨姑娘当伴娘来着,可我听说女孩子这伴娘当多了,婚期得往后拖。我想那可不行,到时候有人要熬枯眼了。”
    说最后那句时,目光很明显地偏了许鹤同一下。
    许鹤同扶住周绾梨:“别理他,快当新郎倌了,人有点不正常。”
    季鹏啧啧笑起来:“既然许总这么不当回事,不如给我做伴郎?”
    “不做。”
    “怎么?”
    “怕抢你风头。”
    季鹏噎住。
    到真正的年关,装饰行业反而没那么忙。
    深市门店开业之后,许鹤同也有了更多时间往这边跑。只是周绾梨没什么空理他,写软文盯转化找直播坑位,天天忙得像疯子。
    大概十二月底,朱晨晨的案子判下来。老流氓构成意图事实被刑拘,工程总也遭LP开除,同时面临进一步的法律后果。
    而这一切,据说有雷珲的功劳。
    钱有时候确实万能,比如能撬开一些原本不愿做证人的嘴。
    太解气了,朱晨晨和周绾梨在房子里痛喝一场,对那些热衷搞职场潜规则的恶臭男人骂骂咧咧,祝他们都像姓梁的那样喜当爹,最后财产被稀释再稀释,颓成所有人眼里笑话!
    瓶瓶罐罐摆了一地,周绾梨最后喝得眼都直了,几乎是爬上楼去睡的。
    到半夜她起来喝水,迷迷糊糊中听到朱晨晨在打电话:“谢谢老板……我不……那你直说……喜欢……我呸!”
    大着舌头,含糊不清。
    那个周末休息,周绾梨去到许鹤同的住处。
    是许鹤同不久前租的房子,离loft十来分钟路程,他在的时候周绾梨偶尔过来蹭饭,有空就过夜。
    锅里焖着带鱼,周绾梨说了点自己的臆测,接着问他:“还觉得雷珲追求我吗?你那时候到底怎么想的?”
    许鹤同洗了盘冬枣给她:“你还记不记得几年之前,送你回家的那个人?”
    “哪个?”周绾梨嚼着枣子,一时有点蒙。
    许鹤同提醒她:“曾经送过你到家楼下的,我在阳台看见过。雷珲看起来,跟他是同一个类型。”说这话时还目光灼灼,似有余怨。
    这么着周绾梨才想起来,原来是在说几年前的那个NPC。
    她被这场乌龙哄笑:“你这么说,费三要不高兴了!”
    想想又去掰他的脸:“我们小许真可怜,那么早就开始吃醋了,憋这么多年不说,真可爱。”
    在她嘴里可怜又可爱的许鹤同睃来一眼:“岂止吃醋,我差点没把手电扔下去。”
    “高空抛物可不兴,你这是要为爱犯罪啊!”周绾梨心头漾开,喉头甜津津的。
    吃完饭有了瞎闹的空子,周绾梨缠着要给许鹤同修眉,许鹤同禁不住她磨,只能认命地往沙发一躺,任人宰割。
    周绾梨找出修眉刀,故意用刀背在他两边眉毛刮上半天,然后调出特意下载的细眉滤镜:“快看,我修得不赖吧!”
    镜像里,原本英挺浓正的眉毛变成两道新月眉,挂在许鹤同脸上无比滑稽。
    眼见他面色不太好,周绾梨憋笑:“多好看啊,你瞧你现在的样子,好像……”
    “像我妈?”许鹤同盯着自己的成像看了会儿,张臂抓住要逃的女友:“我爸给你打过电话?他说什么了?”
    “呃……没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别当回事,把他号码拉黑就好了。”
    周绾梨沉默了下,为这对父子双向的矛盾心理。
    大概以为语气太重吓到她,许鹤同把人捞到腿上,抵着额角说:“我只是……不想让他再打扰你。”
    周绾梨手指在他裤面划字:“许叔叔说……让我有空跟你回家吃顿饭。他说只要咱们去,就把你妈妈的所有遗物都还给你。”
    空气迟滞,许鹤同很久都没说话。
    他不表态,周绾梨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实在也不好劝。
    元旦不久,年假就在眼前了。
    忙完最后一波大促,周绾梨抽空回了趟虹城,参加季鹏和方宁的婚礼。
    和深市不同,这个时候的虹城冷嗖嗖,风大到吹得人牙齿磕磕作响。
    周绾梨捂得严严实实,进酒店了才脱下外套,嘴里不再哈白气。
    每一对结合都令人感动,场景浪漫,誓词真挚,新人拥抱在亲朋好友的掌声里,见证者多有感慨。
    捧花环节总有一些戏剧性,未婚的年轻人们被拉到新娘背后,有的害羞扭捏,有的摩拳擦掌,花束抛出后一群人争抢着,混乱中几经哄夺,竟然到了许鹤同那里。
    他本可以不接,但身体反射使然,当东西砸到眼前时,一把抓到了手里。
    换别的也就算了,偏偏周绾梨在场,又偏偏季鹏是个好事之辈,当即扬起脖子喊许鹤同:“朋友!你这还不上?”
    一双情侣的视线隔着距离交汇,许鹤同在众人的注目中捧着花走向周绾梨,站定后红着脸挤出一句:“……好看吗?”
    傻头傻脑,周绾梨扑地笑出声来,仿佛看到十九岁的少年涩巴巴地问她:“找猫吗?”
    越笑越想笑,周绾梨接过捧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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