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回应他的是砰的关门声。
温疗疾久久凝视着紧闭的门,好像在期待。
会不会像刚才那样,什么时候突然从外面打开。
转头看着桌子上的水壶,他弯下腰凑过去,吸了一口。
白开水,温温的,很好喝。
是山林里的溪水烧的吗?
不然为什么有点甜。
陆风离开温疗疾房间后就上了三楼,裴沐起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长假马上要结束,他们预定了下午三点的大巴车到市区,再回饶城。
“你不回去收拾吗?”
“再玩两天吧。”
“干脆住在这里不要走。”
“也可以……”
陆风丢开她手里的衣服,直接抱住了她,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干什么?”
裴沐起见他闷闷不乐,侧着脑袋蹭了蹭他枕在自己肩窝处的脸。
想到一回饶城,她又整天上班,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可以时刻依偎在一起,陆风就阴郁不振。
裴沐起等了很久他都没回答,看着他浅棕色的眸子,下意识理解了他的情绪。
“我也想要就这样一直抱着,但工作总要做的吧?”
“只要你想就可以!”陆风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裴沐起被他的模样逗得噗嗤一笑。
“所以你就把工作都推给明生岁成?”
“我也做事了,很多,脑力劳动。”陆风为自己辩白。
“帮我一起收拾吧,我这里好了,就去帮你。”裴沐起动了动,想从他腿上下来。
两人在这屋里待了一个多小时,陆风把她的行李都搬到楼下客厅后,准备把人拉到自己房间。
经过温疗疾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怪响。
裴沐起想去看看情况,被陆风直接扛进了屋里。
“时间不多了,要赶紧……”收拾。
“是要赶紧。”话没说完就被陆风低沉的嗓音打断。
后面也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在另一间房里,温疗疾紧紧握住手机,眼风昏沉,静静听着对方说话。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这是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有着岁月沉淀的韵味。
语气却很凌厉,带着不容半点差池的严苛,近似残酷。
“我已经在做了。”温疗疾翻转着受伤的手,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在做了?我怎么看不出你有做什么!”
“我追求裴沐起了。”
“有用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那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不,不会过去,永远都不会。”
“爸——”
“住嘴!我不用你来教我做事。”
温疗疾咬着牙,把脚边的凳子踢开,发出一声闷响。
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又说话了。
“你动作太慢,这事以后就不用你管了。”
紧接着是一阵盲音。
——
客厅里,众人看着裴沐起的行李箱,再想到陆风紧闭的房门,有志一同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明生甚至开始用手机玩游戏。
“再不走司机就要来催了。”江恕己撇撇嘴,正准备去敲门,就见楼梯口姗姗来迟两个人。
“沐沐,你们怎么回事?”江恕己走了过去,把裴沐起从陆风身边拉开。
“就是收拾东西啊。”裴沐起故作坦然地说。
其实也真的没做什么事。
“我们把东西搬上车吧。”看到大家都齐了,她催促陆风,又补充道,“还有疗疾的东西,你也帮忙一下。”
裴沐起拿了两个小包,陆风则负责大的行李箱,很快就把行李都搬完。
大巴车出发朝市区开区,路上时间长,各自靠着休息。
上高铁之前,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吃晚饭,时间仓促,就点了些简餐。
温疗疾选了拌面,握着两根筷子艰难地吃着。
大家好似约定了一样,吃饭的时候,谁也不说话,生怕被裴沐起点名。
裴沐起看着温疗疾半天捞不上一根面条,瞅了一眼陆风,后者对她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
“要不我帮你?”裴沐起忽地对温疗疾说。
帮什么?喂面条?
一时间所有的人全都抬起头,察觉陆风脸色转阴,又很快低下。
明生觉得,如果裴沐起真的给温疗疾喂面条,陆先生也许会把温疗疾的头拧下来。
当着男朋友的面,喂别的男人?
连不太看好陆风的江恕己和武溪行,都觉得沐沐这样不太妥当。
温疗疾也想拒绝,不过这已经不单单是他个人的事。
裴沐起和陆风根本没理温疗疾,他们的世界仿佛只有彼此。
视线交缠,互相对峙、僵持,看似在对抗拉锯,又有所期待。
期待对方会为自己妥协。
只要时间足够长,总有一方会先退让。
这并没有什么,只是某人退得太快,让吃瓜群众有些猝不及防。
就见某人抽走温疗疾的筷子,插进面条里,搅拌机似的快速旋转。
直至筷子上缠了厚厚一团面条,才停下来,举到温疗疾面前。
“吃!”
一声厉喝,温疗疾乖乖张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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