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寻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镜头,发现视频通话里的女人笑得端庄,眉眼跟裴骁南很像。
她立刻喊了声:“阿姨好。”
裴骁南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两人还真是轮流上阵。
陈平不紧不慢地打量了下镜头里的女孩,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时,之前你工作忙,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见一面,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摆手,礼貌道:“没有,之前裴叔叔就一直喊我过去吃饭,台里临时有事才没能过去,您费心了。”
陈平听着她的谈吐,神色愉悦:“阿姨知道你也是江城人,下回来我们家里,给你做鱼吃,你要是有什么爱吃的,提前跟我讲,千万别客气。”
时晚寻倒没有多拘束,只是被铺天盖地的热情弄得很生涩。
通话结束,裴骁南啧了声,笑得桀骜:“我爸妈就这样,热情起来,我都快不认识他们了。”
她弯着唇角,视线描摹过他的五官:“你好像跟妈妈长得更像。”
“听奶奶说,她年轻的时候追的人都能排成一条街,也不知道怎么看得上我爸。”他懒洋洋抬眸,去找了本相册递过去。
裴骁南坐在绵软的地毯上,屈着一条腿,让她被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凛冽的气息喷洒在发顶,任由她翻动着面前的相册。
果不其然,陈平年轻时就是大美人,这么些年过去,保养得宜看上去比实际岁数要年轻不少。
但是关于裴启的描述就显得偏颇了起来。
“明明裴叔叔年轻的时候跟阿姨很登对啊。”她小声辩驳道。
之后的照片是他过周岁时,穿着件毛衣,眉心还点了颗红痣。
再往后就是一些童年照,男孩稚气未脱,但所有拍照的表情都蕴着股拽意。
时晚寻没想到还能见到这样的裴骁南,笑得难以自抑。
裴骁南把控着她的腰际,眼眸微眯:“笑这么开心呢?”
“没有没有……”本能察觉到不对劲,她刚想往外躲,又被他捞过去。
她最怕腰部的呵痒,被他挠得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在力道的桎梏中挣扎着。
平复下呼吸后,他掀起眼皮,挺恶劣地问了句:“错了没?”
哪料她直接摁着他肩膀,在他唇上啄了下:“这样可以吗?”
她认错的态度乖到不行,又令他眸色的火苗跳动得愈发热烈。
呼吸交织,她甚至有清浅的缺氧感。
最后只得温顺地靠在他怀里,眸色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我不笑你了。”
裴骁南又不是没看出来她的那点儿心思。
不过自己宠的人,他怎么着也得惯着,只得淡淡应了声。
时晚寻压平裙摆褶皱,清清嗓子:“我们继续看相册吧。”
他的成长也基本上捕捉于这沓相册中。
经历了几张穿着校服的时期,少年飞快成长,而后就是穿着警服的模样。
眉眼间充斥着青涩,身姿挺拔落拓,骨骼感十足。
她摩挲着已经有些年头的照片:“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他沉吟片刻:“大概刚入学那会儿吧。”
进入警校后,裴骁南这个名字就成为传奇式的存在。
哪怕是被抹掉了档案,也会有人私下谈论起这位曾经的学长。
相册只剩下最后一页,她翻过去时,目光澄澈如水。
却在看到的那一刻怔忪了下。
那是一张她在总台采访时的照片,看样子他应该是从网上存的。
她一脸惊讶:“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裴骁南理所当然道:“上回看到了就打印下来放进去。”
他笑得坦荡,盯着她清澈的眸:“总得让我睹物思人吧。”
她笑得乖软:“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啊。”
时晚寻趿上拖鞋,准备帮他把相册放回去。
书房内放置着一个纸箱,她蹲下身,却看到了临城日报社的报纸一角
他明明就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却将每一张报纸都收藏得整整齐齐。
时晚寻内心轰得一下,又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她将呼吸放得很轻,心头悸动着,去将那些报纸一张张拿起来。
上面按照年份排序,正好就是从她入职开始的那一期。
时晚寻又快速翻找着。
不出意外,收来的报纸都是有她署名报道的。
——【临城日报社记者时晚寻】
难怪他之前会把她写的报道内容记得那么熟练。
却轻描淡写到只说是在病房偶然看见的。
书房没开灯,气氛沉闷到像是夏季雷暴雨来临的预兆。
时晚寻膝盖触着地面,又将那些报纸拿起来,看到了压在箱底的是一摞摞信封。
而在最顶上的,是他出危险级别任务前必写的遗书。
上一回从陆良淮手里递过来时,她根本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结果,所以也没拆封开过。
受到情绪的驱动,她垂下眼睫,颤着手将遗书里的信纸展开。
他的字迹清劲有力,跟他的性格很像,轻狂不羁,可又始终泯灭不了内里的正直无畏。
时晚寻屏住呼吸,目光慢慢掠过——
【她有点儿挑食,但还算好养活,喜欢吃辣吃醋。】
【她来生理期第一天会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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