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话声很坚定:“没关系的,就纹在这儿。”
老板说:“行,那你想清楚,免得以后洗纹身后悔。”
……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想,是不是他永远回不来,要留她一个人活在这人间。
如果能有什么方式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久一点就好。
哪怕只是一处刻入皮肤的纹身。
抱着这样的情绪,她做了自己青春期时认为最叛逆之一的事情。
裴骁南心疼得无以复加:“万一等不到我回不来怎么办?”
他是真的不敢想,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那一枚平安扣成为自己的保命符,而她要怎么面对那封遗书。
她毫不犹豫道:“那我就去西城把你的骨头捡回来。”
小姑娘哽咽着:“捡不到骨头,我就……”
后面的话被他堵住,裴骁南是不愿意再让她回忆起那段饱受苦难的时光,更不愿意再叫她在除夕夜说些对自己不好的话。
他会舍不得。
裴骁南摁着她的肋骨,指腹贴着那一处明艳的纹身。
“阿寻……”他喑哑地喊她。
他喊的嗓音越来越沉:“小阿寻。”
裴骁南赤着上身,裤绳松散地垂着,人鱼线紧实细腻。
他将人打横抱起,背脊弧度漂亮,透着轻薄的汗。
天旋地转间,她被抱离沙发,只能用手臂环住他,支撑着自己的重量。
听到小姑娘这种话,他的心情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平复,眼底亦然翻涌着最直接的欲意。
想要让她彻底属于自己,就在今晚。
主卧内没开灯,昏昧的房间内,她被轻柔地放在深蓝色的被单上。
时晚寻悄悄掀开眼皮,一片昏暗中,他的影子迫近过来。
耳边拆开盒子的声响,紧接着与空调的运作声还有呼啸的风声融为一体。
里面是六只装的,裴骁南拿出来一只。
他知道她不习惯黑暗的环境,便摁开床头的阅读灯,目光寸寸掠过,又啄了下她的眼皮,哄她睁眼:“宝贝,要不要?”
时晚寻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圆润的十指收紧又舒展。
即使再害羞再紧张,此刻她也得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
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心意。
小姑娘回抱住他的背脊,轻微地应了声:“裴骁南……”
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嗓音低哑,缓缓道:“我在。”
她眼睫轻颤,呼吸微屏,连眉头都蹙着。
裴骁南撑在她身体两侧,气息愈发温柔,以作安抚:“别怕。”
后来,他只得温柔耐心地去哄,揉开她紧皱的眉头。
“阿寻,看着我。”
“……”
小姑娘缓慢掀开眼皮,视线朦胧。
像泡在一片海水里。
裴骁南并不急在这一时,一切以她的感受为先。
如果实在难受,他也就再洗个冷水澡的事儿,之后陪她看春晚也好。
他可以给她足够的耐心与等待。
她却固执着,温吞地坚守。
她的一颗心紧张地砰砰直跳,宛若一条渴水的鱼。
他敛睫,眼眸里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
裴骁南将她双手扣于头顶之上,与之十指交握。
沉浸在温暖的浪潮中,像是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将人相拥。
他安抚她的情绪,黑发覆盖在眉骨之上。
又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像对待易碎品般满是怜惜。
她眼神里还含着水意,看着可怜兮兮的。
“喊我名字——”
“裴骁南……”
“裴骁南。”
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落下来,最后虔诚地落在肋骨的纹身上。
黑色的字体,周围还泛着红。
等同于她在心脏上刻入他的名字。
让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男人的呼吸萦绕在耳侧,汗珠滴落在她的脸颊、锁骨、肩窝……
她一直觉得裴骁南就像是冬日的人形火炉,暖和是暖和,只不过今晚的温度像要超脱阈值。
眼前的景象仿佛黑夜里的一艘船,巨浪打来,浮浮沉沉,看不到尽头。
窗外夜空静谧,雪意涌动,雪势洋洋洒洒坠落,越下越大,树枝啪嗒被松雪压断,整座城市要被浩瀚的雪海淹没。
滔天的感受下,裴骁南低叹了口气。
……
缓了缓,他用舌尖顶了下颊侧,不再收敛。
她算是在今晚见识到了他平时的训练都不是白练的。
难怪先前的那些比赛,裴骁南都能毫无意外地在警校获得第一。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感,他都能轻易占据上风。
这一晚,他恨不得将忍耐已久的情绪悉数迸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骁南只是将人捞过来靠在肩头。
小姑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慌张下用手撑着被单,一声声喊他名字,嗓音甜软,眸色潋滟。
裴骁南将人从床上抱起,问:“要不要去看看夜景?”
她干脆任由他抱起,埋首在他的肩膀,看到了那颗鲜艳的红色小痣。
心跳丝毫不平息,他终于抱着她来到窗前。
落地窗外,一派喧闹繁华,很快就要迎来新年钟声的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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