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佧盯着他,戏谑道:“裴总,弟妹说话可真是有意思,说你是大善人不是假话吧?”
裴骁南将话题推过去:“佧爷不也挺乐意救风尘的么?这么说,您才是大善人。”
一番话又将西佧逗乐,他不再专注于牌局,反倒是逗弄起裴骁南送的一只新鹦鹉。
那只鹦鹉缩在金色的笼子中,羽毛柔顺,色泽漂亮,一看便知价格不便宜。
“叫一声,佧爷——”
鹦鹉可能是已经被教导过的,立刻扑棱着翅膀,提着嗓子开口喊:“佧爷,佧爷——”
“比我买的那只笨鹦鹉好多了,起码不用费心费力教了三个月说话都学不会。”
西佧用手触碰着它的羽毛,不禁笑着感叹,“裴总送的鹦鹉我很喜欢。”
那只鹦鹉不知道从哪儿捕捉来的关键词,模仿道:“裴总大善人,裴总大善人——”
裴骁南哼笑一声:“倒不是个忘本的。”
牌局结束,西佧见他没再提新型A1的事儿,心中也是有几分拿不定主意。
如果说裴骁南对这批货不感兴趣,那肯定不可能。
他上回专程去齐弘生的游艇派对,目的就是想借机拉拢裴骁南跟自己合作。
这回过来地下拳击场,也等到了裴骁南的主动询问。
但他表现得实现像只是看看货,对于交易与否并不关心。
果然,片刻后,裴骁南等到了西佧先没沉住气的开口。
“这批货是我一个国外亲戚调过来的,货源肯定充足,如果能找到卖家,想必能卖个不菲的数,就是不知道裴总有没有兴趣?”
“我手边确实有个大生意,齐爷现在不走货,就是不知道佧爷看不看得上。”
西佧眉头紧锁,已经被勾来了兴趣:“裴总不如说来听听。”
“算了,虽然利润大,但同样有风险,想必佧爷看不上。”
裴骁南抬起黢黑的眸,沉吟片刻:“再说了,我跟佧爷做买卖,齐爷知道了可不好想。”
西佧的贪欲已经被成功调起,能让裴骁南说起来的一定不是小本买卖。
见裴骁南三缄其口,西佧探究的心思更重。
裴骁南已然结束了这一话题,风轻云淡地开口道:“拳击赛马上开始了,佧爷还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看一场?”
西佧起身从座位上离开,看样子是不准备留下来。
“裴总好兴致,我就不留来打扰你视察场子了。”
裴骁南点点头,似笑非笑地送他离开。
心底却已经有了盘算。
这是他跟上级沟通后确定的诱君入瓮计划。
必要时候急不得,对待西佧这种贪婪又阴险的角色,放长线钓大鱼才会让他上钩。
裴骁南不用细想也能料到。
西佧一定会再通过别的途径来打探这笔生意。
……
拳击场外,夜晚的西城霓虹闪烁,像是在黑色缎带上点缀上些许碎钻。
雨势仍旧瓢泼,洋洋洒洒,铺天盖地地形成一道雨幕。
男人从劳斯莱斯上下来,穿了一身清冷的枪灰色,西装革履,气度不凡。
朦胧的雨丝遮住了他的轮廓,却依稀能看到金边眼镜下矜冷的眉目。
他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撑着长柄伞,身后还跟个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今晚雨势实在大,可贺祈山意向笃定,偏要来这地下拳击场视察生意,管家怎么都劝不动。
贺祈山一来,负责迎接的服务生立刻恭恭敬敬地喊:“贺总。”
他没匀过去目光,偏头问了眼管场子的:“今晚有谁过来?”
领头的回答道:“裴总和西佧刚刚在里面,佧爷人刚开车离开,要不要我进去跟裴总说一声?”
“不用。”
贺祈山收了伞,将东西搁置在柜台,微微抿唇,随后迈着步子离开。
此刻,拳击场内,观众的呐喊声达到顶峰,气氛一派热火朝天。
拳击赛马上要开始,不同于国内正规的拳击赛。
这儿的拳击赛没有所谓的点到即止,几乎是场场都要拼尽全力,不打出人命已然算得上奇迹。
周遭的围栏隔绝掉拳击台和观众场,而在最中央,两个拳击手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两个男人的皮肤均是古铜色,肌肉线条粗狂,戴着红色的拳击手套,目露凶光。
一片喧闹中,裁判已然就位。
最后一分钟,场下的观众已经开始下注。
贺祈山进来场子时保持了一贯的低调,他扶了扶金边眼镜,一眼便望到坐在看台前排的小姑娘。
时晚寻还是头一次来看这种拳击赛,并不清楚到底有残酷。
她偏过头,好奇地问了句:“下注在哪边赢,能有多少钱?”
男人的嗓音徐徐低缓,用手指比了个数字:“大概这么多,不过也视情况而定,一般来说筹码越大,赚得越多。”
简单来说,也是另外一种程度的博弈。
突然间,身后的人群传到一阵躁动,勾得时晚寻也扭头去看。
贺祈山从中间过道的台阶缓缓向下走,他左侧的肩头被雨淋湿一小块儿,浑身携着股潮意,恰好看向她眼底。
时晚寻目光一愣,见他已经在自己身侧落座。
她挪了挪唇:“贺先生。”
裴骁南也不意外,喊了声:“贺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