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窗边,又掰着手指计算自己来西城的时间。
已经快一个月了,算起来,无论是临城还是江城都已经入了秋。
秋天的临城气温虽没有很低,可落叶枯黄,不像西城到处都是葱郁的林木。
而且临城人喜欢煲汤,秋冬时节更是要煲汤暖身体,母亲带着她来到临城后也煲得一手好汤。
她眼尾低垂,不自觉地有点儿思念远方熟悉的地方。
傍晚,看书看得困了,时晚寻便直接躺在沙发上盖了件毯子。
直到别墅楼下传来吵吵闹闹的起哄声,她才美眸微眯,赶紧趿着拖鞋去看。
来者是几个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有的穿短袖,有的穿花衬衫,见她下了楼,流里流气的眼神在她身上绕了几圈。
“时小姐是吧?”为首的男人开口道,“佧爷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这么几个男人,她根本不占任何优势。
想了想,时晚寻周旋道:“佧爷是大忙人,有生意找裴总谈就是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说?”
“时小姐不必多想,只是让你一起去玩玩儿,裴总也跟佧爷在一块儿,身边没个人陪多不热闹?”
时晚寻在心底考虑了会儿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无论西佧的意图是什么,他再莽撞再自大,都知道这是裴骁南的地盘。
一旦动了她,裴骁南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迎视过去,脚步没有半分停留,倒是果敢地坐上了车内。
为首的花臂男人倒有几分惊讶,平常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儿早就吓破了胆,这一个倒是个胆大心细、无所畏惧的。
时晚寻坐在面包车的后座,听到前面的几个男人插卡打诨,时不时冒出几句脏话。
无非是有关金钱和女人,为西佧卖命的,就图这两件事儿。
一路的行程弯弯绕绕,她攥着手指,戒备状态达到顶峰。
终于,车停在了一家地下拳击场门口。
这间拳击场之前是贺家旗下的产业,才几天的时间,贺祈山就直接把地盘交给裴骁南打理。
众人虽不清楚两人之间达成了合作,可也想来分几杯羹。
西佧就属于其中之一。
拳击场内人多混杂,东南西北各设了几个看台,还有专门开辟出的贵宾休息室,装潢相当气派。
贵宾休息室内。
时晚寻沉默着看着男人清隽迷人的侧颜朦胧在烟雾中。
直至烟雾散去。
他的一双眼生得锐利,看人的时候不怒自威,一笑起来却有几分含情。
一旁的女人穿着艳红的短裙,露出大片雪白的后背。
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女人不停朝裴骁南靠近,妖里妖气地拿起他夹在两指间的烟。
火光跃动,他居高临下地看过去一眼,眼神不带丝毫感情。
女人并没有因此气馁,反倒是越挫越勇,直接喊住潮湿的烟,朝他喷了个烟圈儿。
玫红色的指甲也跟着触碰上男人唇角,这就是明晃晃的勾|引了。
“我不碰女人。”裴骁南捻灭那截烟,全程冷淡到眼神都没分给她几个。
莫名的,时晚寻想到第一次见他那天。
男人隐匿在黑暗中,身姿笔挺,眼神凛冽,像是一只蠢蠢欲动的猛兽。
他继续在桌上摸着牌,轻扯了下衣领,袒露出一小片冷白。
西佧一抬头,勾起几分邪气的笑:“哟,时小姐来了。”
裴骁南捏牌的的手微有停顿,可又很快展露出悠然自得的状态。
“佧爷这么好兴致,还知道喊小夜莺出来陪我。”
光线拢在她眉眼间,纯情且乖软的气质,会让人误以为她小姑娘简直是误入此地。
她慢腾腾挪着步子过去,却直接被他攥着手腕带到身侧。
裴骁南的目光沉下几分。
他今日过来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试探西佧上次说的新型A1毒|品。
偏偏西佧贪欲重,他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性子。
既然查不到她的资料,干脆直接请过来玩玩看。
西佧出声提醒,皱了皱眉:“啧,裴总,有了女人别忘了牌啊,这局你是不是输了?”
“输了我也认,就是牌什么时候都能打——”
他用指尖敲击着桌面,意有所指:“佧爷的货可不等人。”
西佧轻嗤一声,将那包白色粉末拿到桌上:“裴总想要货可以。”
他拖着腔调,打的是老谋深算的主意:“但试货得在我眼皮子底下试,不如裴总亲自试试,保准你忘不掉。”
道上都知道这东西最好别碰,做的是这笔买卖,真染了瘾恐怕只能受人掣肘,都生意都做不成。
无论是齐弘生还是西佧,在这一条道上混,折断别人左膀右臂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将人引上一条不归路。
“佧爷不都说这东西厉害,一次成瘾,终身难戒。”
他抵着后槽牙,依旧云淡风轻,“还是说佧爷想让我当小白鼠试试药性?”
“忘了说,佧爷上次的鹦鹉死了太可惜,今儿我还带了一只新笼子。”
时晚寻清澈的眼看向他漩涡般的眼底,一眨不眨,整个人犹如失了重。
她捏着他袖子的指尖轻颤,流露出劝阻的意味。
裴骁南用手臂圈过她,笑意清浅,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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