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南凑近她脖颈,淡淡的茉莉香萦绕在鼻息,钻入心肺的香气。
很好闻
他低哑地呢喃道:“老子认栽了呗——”
时晚寻被锁在他的臂弯中,可也心知肚明,裴骁南只是懒懒散散地将手掌垂在她的细腰旁。
克制到一点皮肤都没碰到。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逢场作戏。
裴骁南眯了下眼,发觉在推搡过程中,小姑娘白色裙子的吊带微有下滑,细嫩的肩头还挂着根细窄的裸色衣带。
他替她整理好衣服,仍是那派颠倒风流的作风。
西佧顿了顿,提起此行的真正目的:“诶,齐老大不会是真怕了吧?近几个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裴骁南用舌尖顶了下脸颊:“齐爷正休养生息呢,我们也不好打扰不是?”
西佧叹气:“这么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江湖规矩,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是齐老大迟迟不出货,弟兄们意见上来谁保证,都要混生活的是不是?”
“佧爷您的意思是——”他在等西佧露出狐狸尾巴。
西佧直接点破:“我看裴总自己带几个弟兄闯荡一番没什么不好,你有能力有手段,总屈居人下多少受束缚。”
原来是来试探他对齐弘生的忠诚度。
裴骁南把玩着打火机,周旋道:“齐爷带我入的行,背信弃义恐怕不好吧,想必佧爷同样瞧不起这种人。”
在这一行混的,谁都怕看错人。
被背后捅刀子,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西佧听到手下覆在耳边说了句什么,爽朗地笑了几声:“我就知道裴总会这么说,我不着急,你慢慢考虑,我今晚还有事,改日再叙。”
“佧爷有时间再来玩,随时恭候。”
出了酒吧,手下的人不解道:“佧爷,您这是想拉拢裴总?”
西佧凝神看了会儿过往的人群:“齐弘生是老狐狸,这个裴骁南也不简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然是好事,如果他执意为齐弘生卖命拦了我的道,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哦对,查一查他身边那个小姑娘什么来头。”西佧吩咐道。
“是。”
—
裴骁南说是来Hour巡店,实际上衣香鬓影、声色犬马,他被众人拥簇着谈笑风生,唇边挂着凉薄的笑意。
时晚寻融不进去,也觉得无聊,便拿起一旁的国际象棋开始自娱自乐。
她尽量表现得像个透明人,一声不吭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刚刚的事情已经给时晚寻提了个醒,如果太招摇,盯上的人多了,连裴骁南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她。
裴骁南心念一动,起身从沙发上离开。
她玩儿得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周边有人靠近,直到背后覆上大片阴影。
裴骁南丝毫不顾忌身后灼灼的目光,啧了声:“不如来下几盘棋。”
身后那群人不乐意了,有人喝得醉醺醺的,还在喊他。
“裴爷,再来啊——”
“裴总裴总,你可不地道啊,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快就溜了——”
“闭嘴吧你,人家要陪马子。”
“操,有了马子忘了兄弟啊。”
“……”
时晚寻闻言也是一愣,无措地问:“你要玩儿吗?”
她作势要起开,想把位置让给他。
裴骁南则是直接给她摁在原处坐着,漂亮的指节拿起黑色的棋子。
“一个人玩儿有什么意思——”
他玩味道:“本来国际象棋就是竞技游戏,来比赛怎么样?”
“比什么?”时晚寻稍感错愕,对他的想法摸不着头脑。
裴骁南将决定权交给她:“规则你定。”
“一盘定胜负吧。”
时晚寻托腮,瓷白的脸上满是坚定:“如果我赢了,你得放我走。”
得,还挺有底气跟他谈条件。
也是,他救回来的这只夜莺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文文弱弱。
小姑娘脑子聪明,会审时度势,骨子里还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裴骁南提醒她:“但你可要想清楚,你一个人走,齐弘生和郑青宇那边的人都会盯着你。”
意思是暗戳戳的威胁了,即使她赢了,也不一定能逃得出这片地方。
就像是危机四伏的丛林,猎物除了奔跑和隐藏,只剩下跟猎人走这一条死路。
时晚寻挽着耳后的发丝,眼睛清凌凌的:“那我也要试一试。”
不试试,永远不知道谁胜谁负。
况且,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如果你输了呢?”裴骁南抛出反问。
见她迟迟没回答,他黑如岩石的眼睛扫过来,气息凛冽道:“嗯?”
时晚寻豁出去般:“那我……也听凭你处置。”
是么?
裴骁南倒是提起了几分精神,垂睫在棋盘上:“开始吧。”
多可笑。
她的生杀大权就掌控在一盘棋局里。
前来收拾果盘的服务生看了眼,惊讶于两人是在玩国际象棋。
他对着时晚寻摇摇头:“裴爷在这种游戏上一向没输过的。”
时晚寻视线低垂,仍然专注于自己的路线,过了几秒才抬眼,礼貌地笑了下:“谢谢你告诉我。”
服务生一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