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叶南鸢知晓四阿哥为何这番问,可她也不能说谎。
眼中的情绪逼退,她扬起头来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四阿哥手中:“贝勒爷为何会这番问。”四阿哥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橘子,轻笑了一声儿低头吃了一口。
橘子微微泛着酸,四阿哥吃不惯这么又冷又酸的东西,眉心狠狠地拧起,但却到底还是吞了下去。
“这橘子怎么这么酸?”剩下的他也吃不下去,原样放回了叶南鸢的手中,抬手就要去喝茶,掀开后却发觉茶水早就被他喝干了。
放下茶盏,四阿哥捧起叶南鸢的茶盏喝了,口中那股不适感才算是过去。
“有这么难吃么?”叶南鸢不解,自己撕下来一瓣吃了,橘子酸酸甜甜的,叶南鸢倒是十分的喜欢:“也不是很酸啊。”她纳闷道。
抬起头,却是瞧见四阿哥侧过脸正盯着她。
叶南鸢整个人一愣,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四阿哥眼神一闪,偏过头看向窗外,只道:“没什么,倒是有件值得高兴事。”
他不再继续说郭氏,叶南鸢自然不好重新将话题撇过去。
“哦?”了一声儿,兴致缺缺的道:“什么喜事。”
“我推荐的几个人,倒是都不错。”年羹尧已经在青海站稳了脚跟,高远这次治水也是十分的顺利:“今年新招的那几个,林致远就不说了,中规中矩。”
“倒是这个江知寒……”搭在扶手上的手敲了敲,四阿哥一脸高兴却又像是复杂的道:“这次水患,他立了大功,皇阿玛破格提升他为大理寺少卿,正四品。”
叶南鸢握紧的拳头一瞬间松开,面上浮现出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是么?”笑意刚浮出来,叶南鸢下一刻就僵硬住了,从大理寺寺正,到大理寺少卿,这短短的半年,绝不会是简单的一次水患就能过去。
江知寒这是吃了多少苦,用了多少心血拼上来的,叶南鸢不敢去想。
“不过他的确是聪慧。”对于这个江知寒,四阿哥对他的态度既是喜爱,也是复杂:“这次水患开闸放水引流便是他出的主意。”
若不是这样,颍州估计整座城都要淹了,此番一举虽是导致四周的农田都失了庄家,却是救了一城人的命。
也是因为这样,皇阿玛才破格提拔。
“那江大人倒是有些鲁莽了。”叶南鸢转身又拿了个橘子剥开,这次的橘子又酸又涩,她却是吃的面不改色:“做出这样大的决定,应当很是危险吧。”
她说完,四阿哥倒先是笑了。
“你倒是聪慧。”四阿哥抬手,笑着往她的额头上点了点,道:“据说他提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民以食为天,若是起了水患一般人想到的便是加固堤防。
可堆砌的再高,却也是年年破,冲破就加固,从没有人要开闸过。
“何况,这洪水一放整个颍州被沦陷了不说,四周的城池皆受危害,听说当时江知寒提出之后走在街上都被人用菜叶子砸。”
叶南鸢的手掐的死死地,心中犹如被针扎了一般。
“甚至于,他在巡查时还被人恶意推入江水之中,若不是身侧的高大人眼疾手快,让人下去打捞他,只怕他是有去无回。”
‘咔嚓’一下,叶南鸢只察觉到自己的指甲盖被掐断。
指甲其根断裂,十指连心却是比不上心口的痛彻心扉,叶南鸢咬着牙站起来,将断了指甲的手指收入袖子里:“这晚膳怎么还没上?”
她掩盖住慌乱的脚步,直接往外走:“我去催催奴才。”
四阿哥太过于精明,她怕自己一抬头惹了他的怀疑,径直往外走,抬手刚掀开门,就撞见正要进来的苏培盛。瞧见叶南鸢在那儿,苏培盛也是一愣。
随即瞬间便道:“饭菜已经备好了,请主子们过去用膳。”
两人一起用了晚膳,到了半夜的时候,四阿哥还是发现了。
他抽出手指,本压在她身上也瞬间就起来了,赤脚下了床榻随手捡起地上的寝衣,朝外怒喊了一声儿:“滚进来。”
大半夜的,奴才们以为都妥帖了,西院的灯却是一瞬间又亮了起来。
苏培盛拿着药站在身侧发抖,叶南鸢站在烛火旁,抬手捏着叶南鸢的手腕,眉心狠狠地拧起,面上全是怒:“怎么搞得,手伤成这样还不说。”
刚刚要不是他兴致大起,抓住她的手吻了吻,只怕是想不到她手指居然受了伤,却还对他一句都不说。
“怎么断的?”他捏着叶南鸢的手收紧,想彻底掐下去,却到底还是舍不得用力。
“我……我也没注意。”叶南鸢怯懦一声儿,将手臂从四阿哥的掌心里抽出来,她这个压根儿无法解释,只能够含糊其辞。
“指甲盖太长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开了。”
四阿哥的眉心越拧紧,叶南鸢知晓他压根儿就是不信,但却也无法解释。苏培盛跪在地上给她擦着药,屋子里静悄悄儿的无人说话。
当晚,四阿哥是在书房睡的,叶南鸢看着四阿哥怒气冲冲直往前走的背影,沉默了半响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翌日,一大早起来,西院的奴才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昨晚贝勒爷与主子之间不知出了什么事,今日一早四阿哥连早膳都不用了,怒气冲冲的就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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