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
“太医说你太累了,这才昏倒了。”四阿哥半跪在床榻边,抬手将叶南鸢鬓角的头发抚到耳后:“之后,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去了。”
“可是福晋。”
叶南鸢咬了咬唇,下垂着眼帘中,略微惨白的唇瓣被咬的没了血色。她仰着头,眼神忐忑:“可是福晋该怎么办?”
“她身子还没好,我若是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不用担心。”四阿哥笑着看着叶南鸢,抬手摸着她的脑袋,想到什么又轻笑了一声儿:“叶南鸢,你真的害怕么?”
她躺在床榻上,白净的一张脸仰着,看着他像是迷茫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四阿哥直接抬手拧了拧她的鼻子,眼中溢出的全是笑意:“再爷面前倒是挺横的,什么时候这么怕福晋了。”
叶南鸢被褥里的手伸出来,狠狠掐紧的指尖放开,如雪般百嫩的手伸出来,她双手不安的搅和在一起。
“若是之前,福晋对我无论是喜还是不喜,南鸢都不会怕她。”
“但……”咬着的唇瓣松开,叶南鸢抬起头面上满是犹豫:“但如今,南鸢怕了。”
“怕什么?”他身子靠前,一双漆黑的眼帘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叶南鸢坐在他面前,漆黑的发丝黏在脖子上,衬的一张巴掌大的脸白的像是一张纸:“我不知道。”
眼中的挣扎一闪而过,叶南鸢再次直视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任何的闪躲:“忽然就害怕了,忽然是就在乎了,忽然就……”
她低着头,眼中含着泪,说到这里后一下子砸了下来,错不及防的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烫的一哆嗦。
头扬起来,眼神迷茫的对着他,喃喃道:“忽然就不愿你为难了。”
“鸢鸢……”四阿哥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人搂入怀中,一把抱住。
“没事,没事……”他冰凉的唇吻在叶南鸢的耳后,轻柔又带着安抚:“以后都不要你去了。”他手放在叶南鸢的背后,安抚了许久。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叶南鸢才恢复平静。
“饿不饿?”
四阿哥抬手拍着叶南鸢的后背,声音放低:“一觉睡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四阿哥抬手,将她身上的被褥理了理,道:“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碗面,我陪你一起吃一点?”
还没等叶南鸢说话,四阿哥想到什么又笑了:“我忘记了,你不是很爱吃面的。”爱吃面的是他,叶南鸢喜欢的极少。
只一样,平日里对虾还是喜爱的,因为琢磨她的爱好太难,四阿哥对这点便记得十分的清楚。
“就做些小面吧。”叶南鸢开口道:“这都大晚上了,吃了待会儿不好克化睡不着。”四阿哥自然是什么都听她的,立马就吩咐人下去做了。
一碗清汤小面,上面卧着煎蛋与葱花,四阿哥本不觉得饿,瞧见这一小碗面后,肚子里立马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只他再饿,可骨子里的斯文教养还是没掉,哪怕是饿的不行,吃的时候还是克制了,可绕是这样,一大碗吃完了,叶南鸢那碗面才动了一丁点儿。
“你怎么不吃?”四阿哥问。
叶南鸢将筷子放下来,道:“吃饱了。”她是真的吃饱了,她胃口向来不大,何况这面又多,她吃了不少了。
可四阿哥还是不满意,抬头看着叶南鸢:“你就是吃的太少,这才这么瘦。”接过叶南鸢手中的面,四阿哥亲自喂她。
“来,再吃一点。”
筷子卷着面条,叶南鸢强忍着吃了两口,吃到第三口的时候就彻底吃不下了,秀气的眉心紧紧的拧着,她推开四阿哥的手。
“不能吃了,再吃的话我就要吐了。”她撑的不行,眼圈儿红红的,眼尾处泛着水雾,瞧着便让人怜惜。
“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四阿哥瞧见她这副模样,哪里还舍得逼她?他收回筷子,自己三下五除二的将剩下的面都吃了干净。
这下,不仅是叶南鸢,一屋子的奴才瞧见这一幕,没人不震惊的。
特别是苏培盛,眼珠子都要从眼睛里绷出来了:“爷……爷您……贝勒爷怎么会吃别人的剩饭呢?
这事要是任何一个人说,苏培盛都不会信,可如今却是亲眼见到。
叶南鸢也愣住了,眼瞧着四阿哥吃的面碗:“爷你怎么这么饿?”四阿哥轻笑了一声儿,抬起指尖往她额头上弹了弹,笑道:“你一出事我急的不行,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他说着,边低头拿着棉布帕子擦拭着手,淡笑着还要笑骂她一声儿:“小没良心的。”
叶南鸢没回话,只偏过头往桌面上看了一眼,黄花梨木的桌面上两碗面碗空荡荡的。
从来讲究克制斯文的人,却是饿得连面汤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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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四阿哥见叶南鸢身子好了,这才照常前去上朝。
叶南鸢本就是装病,四阿哥不在她自然便起来了:“正院那儿怎么样了?”乌拉那拉氏那儿一直都是有人盯着,提到叶南鸢问石榴立马上前,回道:“福晋一直安安静静的,没听出什么风声。”
乌拉那拉氏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自己中了毒,还当自己是假生病躺多了呢。
叶南鸢面上浮出一丝冷笑。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眸子里却是越来越冷:“我问的不是福晋,是郭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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