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正坐在绣墩上,伺候着叶南鸢染指甲,上好的凤仙花捣成汁染在指甲上,再用棉布包裹着,如来染个两三回,指甲便如嫩的如水葱一样,嫩白之中泛着一点红。
叶南鸢十根手指都被包裹的整整齐齐的,倒是不方便动手。
只垂着眼睛淡淡道:“福晋忽然闹这一出,倒当真儿是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再不想去,可到了第二日也没办法,叶南鸢未免落人口舌,一大早儿的就起来了。四阿哥刚好起来上朝,瞧见叶南鸢这一大早的,可谓当真儿是稀了奇。
“你入府这么长时间,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勤快过。”
四阿哥的语气里带着嘲笑,看着叶南鸢的样子更是一脸的诧异,穿戴好衣裳之后索性都不走了,坐在椅子上朝着叶南鸢张望着。
“爷今日没事么?”
叶南鸢被盯着恼羞成怒,别过身子不让他瞧:“快到时候了,爷若是不去就该迟到了。”
“没事。”四阿哥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浑不在意的道:“爷今日就看着你,难得的一起起来,新鲜。”
叶南鸢若是再听不明白四阿哥这话里的调侃,那可就白活了。
她大着胆子瞪了四阿哥一眼,扭过身子不去理会他:“半夏,放下帘子,不准贝勒爷看。”她在里间打扮,四阿哥则坐在外面等着。
一道帘子隔着,瞧不见动静只能听见声音。四阿哥本是打算等等她,哪知时间越过越久,都到了快要上早朝的时间。叶南鸢却还没打扮好。
他不得不无奈的让苏培盛过去请假。
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撩起帘子往里走去,叶南鸢正站在铜镜面前,对着镜子挑选衣裳。
“这件太艳了。”
叶南鸢皱了皱鼻子,又看向下一件:“那件太花了。”
“太素了不行。”
“颜色太暗沉了也不行。”
四阿哥靠在门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从不知道女人出门要这么麻烦。”叶南鸢扭过头,就瞧见四阿哥抬手捏着眉心。
又无奈又好笑的叹了一口气:“可以走了么?”
“贝勒爷要是有事就自个儿先走。”叶南鸢头也不回,扭头又去照镜子去了。四阿哥无奈的走上前,拧着眉心给她挑衣服。
“就这件碧色的吧。”
目光扫了一圈,四阿哥将一件碧绿色的旗装单独拎出来:“换上这件吧,清媚不失素雅。”叶南鸢看了眼四阿哥手上领出来的衣裳,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件衣裳哪里好看?”衣裳是碧色,上面还绣着小白花,叶南鸢第一眼就将这件给否决了。此时瞧着四阿哥拎出来满是嫌弃。
“好看,哪里不好看?”
四阿哥将衣裳对着叶南鸢身上比了比,随即一脸肯定道:“好看。”叶南鸢无语,只好换上。
“你脸小,生的白,穿这件果然如出水芙蓉。”等叶南鸢换好衣裳出来之后,四阿哥眉眼之间闪过一阵惊艳。
“好看。”
四阿哥对着叶南鸢认真的道:“这件衣服特别衬你。”
“既然爷这么喜欢,那我就勉强穿一下。”叶南鸢扭过头,冲着四阿哥眨了眨眼睛。
四阿哥笑着上前,拧了拧叶南鸢的鼻子:“倒真是为难你了。”他说完,握着叶南鸢的手朝前走:“走吧,我送你过去。”
乌拉那拉氏尚在病中,四阿哥照例去关怀了一番。
乌拉那拉氏躺在床榻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贝勒爷就这么不放心她?连叶格格到她这儿来一趟都要亲自盯着?
但她只是咬着牙,将一腔恨意掩藏在眼底,没有说出口。
四阿哥送完叶南鸢就入宫,叶南鸢则伺候起乌拉那拉氏来。她本以为乌拉那拉氏会为难她,却是不料福晋对她十分的平静。
平静的甚至有几分可怕。
叶南鸢伺候了乌拉那拉氏整整一日,到了晚上黄昏的时候才回去。
福晋这一病,就是十来日,侍疾的人由着她,还有宋格格与玉格格三人。叶南鸢每三日去一次,十来日的时候去了三回。
“福晋这是搞什么名堂?”
每去一次,叶南鸢就疑惑一次:“若不是乌拉那拉氏已经被逼人了穷巷中,我还以为乌拉那拉氏是真的病了。”
“小姐,还是在怀疑?”
“不是我怀疑。”叶南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才睁开:“而是乌拉那拉氏对我恨之入骨,她越是平静我越是心中害怕。”
叶南鸢从来不怕直接的敌意,却是恐惧那藏在幕后的黑手。
乌拉那拉氏这一顿操作,让她心慌。
纤细的手指打搭在桌面上,叶南鸢指尖对着桌面上敲打了几分,一时之间心烦意乱。
***
采莲是郭格格的丫鬟,住在正院中,有许多事情方便不少。
叶南鸢派着采莲去打探消息,这几日采莲都在寻机会。乌拉那拉氏虽不同与从前,但院子里的奴才却是十分的机灵,她若是想靠近时常的被人轰走。
直到今日下雨,守门的奴才们不在,她寻着机会缩到了正院窗棂后的大树后,这段时日采莲对着这里瞧了许久,探索到这里最是适合偷听。
她接连来这里好多回,乌拉那拉氏都没动静,采莲想着报答叶格格的恩情,只要有机会都在这儿偷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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