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少了个下来的台阶而已,男人么,都是要面子的。
如今四阿哥主动走出一步,于叶格格再顺势和好,日后他们做奴才的日子也就好过了,苏培盛一想到这嘴角便止不住的笑意。
眼瞧着四阿哥往正殿门口走着,苏培盛跟在身后心中美滋滋的,可都到了门口了,四阿哥却站在门口停住了。
“爷?”苏培盛扬脑袋,刚要说话,四阿哥却是垂下眼睛撇了他一眼。
瞧见那眼神,苏培盛瞬间不敢说话了。
四阿哥招收让守门的奴才下去,朝前走了几步,屋子里叶南鸢淡淡道:“四阿哥气的不是果子。”果子虽重要,但四阿哥向来不是个小气儿的性子。
那果子在他心中固然重要,可以四阿哥的脾性自然不会气这么长时间。
“那……”半夏一听不是自己的错,眼睛都亮了:“那……那贝勒爷是为了什么生气?”门外,四阿哥的眼睛一缩,抬起头来紧紧往屋内看去。
借着窗户的缝隙,可以看见叶南鸢正站在书案面前,她低着头画画,面上半分情绪都看不出,开口的语气也是淡淡的:
“他初开始定然是生了点气儿。”叶南鸢专心的画着画,完全不知晓四阿哥来了,只道:“后头完全是因为我不去哄他。”
叶南鸢伺候四阿哥那么长时间,自然是摸清了四阿哥的脾性。
她说的淡然,身后的四阿哥却是忽而一笑。
苏培盛听见笑声惊喜的抬起头来,扭头往四阿哥那儿看了一眼,却是瞬间头皮一紧。四阿哥是笑了,但面上的表情却是让人琢磨不透。
仿若是带着寒冰,又仿若是带着笑意,让人瞧见后浑身止不住的的打了个哆嗦。
“爷……”苏培盛语气哆哆嗦嗦的,只感觉自己开口的话都在发着颤音。
四阿哥却是低着头,深深的闭了会儿眼睛,一瞬间闭上之后,随即睁开。
他默不作声的踢开屋子,走上前。
屋内,叶南鸢执着笔的手一顿,就见四阿哥跨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分明知晓我不高兴,却还是无动于衷。”四阿哥抬手,扣住叶南鸢的手腕,力气大的仿若掐住她的喉咙一般。
“为什么呢?”
他低着头,眼睛牢牢地盯着叶南鸢的眼睛,仿若是要将她看的透彻。
叶南鸢一愣,她不知四阿哥是如何来的,也不知四阿哥是何时站在的门口。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忽然,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为何不说话?”掐着叶南鸢的手指用力,四阿哥瞪着她的眼睛渐渐变得发红,叶南鸢仰头,看见那双发红的眼睛,忽而愣住。
“是不想说,还是压根不在乎?”
四阿哥语气淡淡的,可面上的表情却越发波澜不惊。
叶南鸢一肚子的谎话,忽而不知如何说了,她初开始勾引四阿哥,是因为要查阿姐的死因。她虽不知阿姐的死与四阿哥到底有没有直接间接的关系。
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阿姐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府中,明知这是迁怒,但叶南鸢还是做了。
但如今,真相越来越浮出水面,阿姐的死与郭格格有关,只要再稍加等待,她马上就要能查出死因,逃出这魔爪。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她成功出去,她与四阿哥今后都不会再相见了。
叶南鸢下意识的,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她已经开始再躲着四阿哥了。
面对四阿哥的质问,她沉默的低头,没有回答。
四阿哥那双手狭长的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受伤,下垂的拳头捏了捏,手臂上青筋暴起又忽然松开。
“没事。”就在叶南鸢以为她要生气时,四阿哥忽然笑了笑。
“梨树的事,我没生气。”他低头,握着叶南鸢的手,漆黑的眼帘往下垂,眼睛盯在四阿哥发红的手腕上。
那手腕上面泛的通红,似乎依稀还能看的见指印。
他眼中分明是心疼的,但低下头的面上却平静的厉害,冰冷的指腹一直摩挲着叶南鸢的手腕,他道:“明年梨树结果的时候,我们去梨园小住几日,你看怎么样?”
四阿哥说完,一瞬间抬起头。
叶南鸢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被他瞬间捕捉到了,漆黑的瞳孔一瞬间锁紧,四阿哥却是又笑了:“你不是喜欢梨园么?”
“是。”叶南鸢回过神来,瞬间回答。
“那明年我们就去梨园小住。”
四阿哥低着头,嘴角扯了扯,放下叶南鸢手上的手:“刚刚是我太用力了,我去拿药膏给你揉一下。”
他说完,扭头就往里屋走去。
叶南鸢在他身后,转身往四阿哥的背影看去。
手指一瞬间掐紧,指尖陷入了肉中。叶南鸢心中清楚的有了个认知。
四阿哥只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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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经这一遭,好像是和好起来。
一同用过午膳过后,四阿哥喝着茶,忽然道:“好长时间没把脉了,你上次蛇毒过后,身子不知有没有好全。”
茶盏放在桌面上,四阿哥像是随口道。
“过几日钱太医定时上门请平安脉,到时候我让带他过来给你看看。”
府中平安脉一个月一次,基本是是给福晋把的,其余的主子若是没主动的话,太医也不会来。至少叶南鸢入府这么长时间,是没有主动请过平安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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