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绕着那手背狠狠缠绕了一圈儿,周遭的肌肤开始渐渐的变紫。她心下瞬间就是一紧:“你的手。”
“无事。”四阿哥将手背在身后,带着叶南鸢往原路走,他甚至还笑着与她商量:“看来今日不能陪你去看梨园了。”
叶南鸢被他牵着手往前方走去,拐弯的时候克制不住的转身。
只见那条蛇如没了骨头的皮,黏在地上,七寸之处被活生生掐的断了骨血,只留下了一层皮。
隐约的,还能看见里面鲜血淋漓的骨肉。
叶南鸢浑身一阵冷颤,身子下意识的就是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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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停下没多久,又急匆匆的往京城跑去。
四阿哥中了蛇毒,早先就有侍卫快马加鞭前去贝勒府,去宫中寻太医。
三匹马拉着马车跑的飞快,四阿哥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嘴唇一阵乌紫色,林蛇有微毒,虽不致命。
但伤口已经开始肿胀,浑身伴着冷汗,四阿哥一上马车之后,人就开始神志不清起来。
苏培盛跪在马车里,拿着帕子一个劲儿的给四阿哥擦着额头的冷汗,四阿哥浑身开始变得僵硬,已经开始有了神志不清。
“爷,爷您可要挺住啊。”苏培盛吓得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爷忽然中毒,成了这样,要是出了任何差错,只怕这条命都是不够陪的。这一队的人,身子与脑袋都要分家。
苏培盛看着躺在马车里的四阿哥,擦着汗的手都克制不住的在颤抖。
叶南鸢坐在马车的另外一头,面上始终都有些面无表情,她想说,林蛇只是微毒,并不会要人性命。
但话到了嘴边,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叶格格,”苏培盛一边抹着泪,一边抬头看着叶南鸢,“难道你就不伤心吗?”叶格格未免太过与从容了些。
这话苏培盛却是不敢开口,从刚刚上马车开始,叶格格就是这样,他看的觉得又奇怪又害怕,止不住的生出几分抱怨来。
“贝勒爷是为你才被蛇咬的,您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啊?”
这话在叶南鸢脑海之中,如放烟花一样的炸开,她总算是知晓自己那点微秒的奇怪感是从哪里来了。
是因为四阿哥为她挡了这一下。
苏培盛捧着四阿哥的手臂,哭的眼泪都止不住:“爷的手都肿了,这马车跑回京城起码也还要一个时辰,这可如何是好……”
四阿哥手臂上的伤口看的的确伤的很重。
叶南鸢将脑海中那点微妙的奇怪感给压了下去,走上前:“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四阿哥。
“你哭几句就能将爷给哭醒不成?”苏培盛一个大男人哭的几乎肠子都要断了,闻言立马顿住。
就见叶南鸢走上前,跪了下来,她捧着四阿哥的手,没等苏培盛反应,就见她低下头,将那泛着乌青的毒血一一吸了干净。
“叶……”苏培盛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口几乎都要被人堵住:“叶格格,你……”那可是毒啊,用嘴吸毒,自己也会中毒的。
叶南鸢将最后一口毒血吐了出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的停了下来。
她扯着嘴角,勾出一抹笑:“没事。”她抱着四阿哥的腰,抑制住那头昏目眩,口中还有一半的毒血,她没吐出去。
叶南鸢闭上眼睛,悄悄的将那半口毒血咽进肚子里:“只要爷没事,我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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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急匆匆的出去了,才刚晌午马车又急冲冲的回来。
乌拉那拉氏还没想好对策,侍卫们就先回来去了宫中请太医:“四阿哥中了蛇毒。”这一下,府中上上下下都乱了套。
乌拉那拉氏连忙带着奴才们匆匆往四阿哥那儿赶,到了那儿正巧瞧见太医出来:“怎么样了?”乌拉那拉氏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惧怕。
她掐着周嬷嬷的手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
“贝勒爷与小主都没事。”太医摸着胡子,跪下道:“幸这蛇毒不足以致命,吃下几贴药后身子也就恢复了。”
屋内
四阿哥喝了解毒药,已经清醒过来,他坐在床榻上看着躺在他身侧的叶南鸢。
乌拉那拉氏带头闯了进来,她不知情况担忧的半边是身子都在颤抖着:“爷……爷……”看见四阿哥好端端的在那儿坐着,乌拉那拉氏才心下舒了一口气。
随即看见躺在四阿哥身侧的叶南鸢,又问道:“叶格格怎么了?”不是说是贝勒爷被蛇咬了,怎么瞧着这个样子倒像是叶格格中了毒?
四阿哥不说话,倒是苏培盛站在一边硬着头皮上前道。
“回福晋,是贝勒爷被蛇咬了,后来……后来,叶格格为贝勒爷将毒吸走了。”说实话,苏培盛到现在还在为叶格格震撼着。
当时爷那个情况下,他都想不到,且不说贝勒爷那样子瞧着就像是要立刻中毒而亡的模样,就是至亲之人只怕也做不到。
用嘴吸毒,不亚于一命换一命。
太医在身后跟着道:“贝勒爷的蛇毒被吸走了,所以才能醒的这么早,至于这位小主吸毒的时候该是太过急切,中的毒反倒是要比贝勒爷还要深些。”
乌拉那拉氏顿在原地,似乎都僵硬了。跟在身后的李氏,宋格格,郭格格几人也堵在门口不敢进去。
这话就如同朝她们泼上一壶的冷水,让她们动弹不得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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