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里不那么猖狂,待人狠厉的话,今日出了这番事,也不会连一个求情的人都没有。旁人稍稍陷害两分,便能将她陷入如临深渊的境地。
“伊氏心肠歹毒,残害她人,将人关入小佛堂中,永生永世不得放出。”胤禛却是不想再听了,抬手敲了敲桌面,“将人拉下去。”
伊氏一脸不解的抬起头看着,两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要带她下去。
她这才像是有了反应,在地上拼了命的挣扎:“我不是故意的,她自个假惺惺的陷害我!”伊氏疯了一样的大笑。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抬手指了指叶南鸢道:“玉格格跟你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满嘴的谎言,装作一脸的无辜纯洁。”
叶南鸢倒是不知,这伊氏居然将矛头指在自己的身上。
感受到身侧两道目光都打在自己身上,叶南鸢面上半分变色都没有,直接抬起头,面对着伊氏:“我本就不无辜纯洁,如何叫装?”
“呵……”伊格格大笑一声儿:“你还不是仗着自己这张脸,装天真装柔弱去博爷欢喜?日日日霸占着爷不放,还不是你?”
“玉格格跟你一样,都是贱胚子,轻轻一吹就要带倒,我随便碰你们一下,就跟没了半条命一样。”
“姐姐。”叶南鸢还没说话,身后却传来脚步声,只见刚那丫鬟扶着玉格格居然走了出来,玉格格两只手都包了起来,只身子虚弱,面上半分的血色。
“你说我可以,今日之事本就是我不对,不该前去看你。”玉格格一张脸瘦弱的只巴掌大小,整个人虚弱的仿若一阵风就能吹没了。
“我从入府开始便与你住在一起,近两年的时光临到头却被你如此侮辱,是我平日里没与你相处好,我认!”玉格格说着,眼中又开始含着泪:“但叶格格跟这件事无辜,你如何连着她一起辱骂?”
叶南鸢看着玉格格这悲痛欲绝的模样,转过身,她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有脑子与没脑子的区别,实在是太大,至少再说话这一项,伊氏便比玉格格差太多了。伊氏这番连环被陷害,都让她产生不了任何的同情。
她不去看是身后虚弱的仿若要倒的玉格格,面对着伊氏微微笑了笑,出口的声音清脆却又沉稳,砸在这屋子里。
“爷喜欢我,那我便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待在他身侧。他要,我就在,贝勒爷宠我,要我,只要入了我屋子里,我便不可能将爷白白推给别人。”
府中太过平静,如今也是该来些风风浪了。
“爷假若有一日厌弃了我,不想见我,那我便走的远远地,不去碍他的眼。”叶南鸢转身,去看着四阿哥,道:“装的一脸天真无辜也没用,爷如今喜欢我,我受了委屈他比谁都要担心。”
她腰杆挺得笔直,浑身是被宠出来的自信:“我不用去争,该是我的,便是我的,装也无用,争也争不来。”
这一番话,惊世骇俗,掷地有声,几乎让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下来。
胤禛看着叶南鸢,看她一脸的落落大方。他从不知晓,她居然会是这番想的。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是气,还是该笑的好。
他是喜欢她,比旁人要多宠爱些,也上心些,但他也知晓,纵然将叶南鸢放在了心里,也绝对没有她喜欢自己,那么喜欢她。
心被这番话暖的,酸酸的,却也痒痒的,为叶南鸢这番痴心一片心疼起来。
却也有些气急。
他气的是,叶南鸢当自己这贝勒爷是什么,之前那漏洞百出的梨园吗?随便灌自己喝醉了酒,就能远走天涯了不成?
还跑?跑的远远的。
跑他个屁!
他暗暗磨了磨后牙槽,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苏培盛赶紧将一脸蒙的伊氏给拖了下去,他抬手敲了敲桌面,吩咐了两句。
“太医好好照看着玉格格的伤势,务必要精心护养。”
他说着,直接上前一把扣住叶南鸢的手:“至于你,跟我过来。”胤禛巴掌直接掐着她的胳膊,两人哪怕是出了门,还能听见胤禛咬着牙的声响。
“想跑?爷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爷啊,饶命!”远处女子的求饶声又娇又软:“妾身这不过是打个比喻,爷如今宠我,我才不愿意逃呢……”
男人身形如竹,高大俊朗,女人娇小柔弱,纤细匀称,两人并排而立,从背后看,竟是如同一对璧人。
等那身影渐渐的消失,屋子里,乌拉那拉氏才算是抬起头来,忽然说了一声:“之前我与爷走在一起,爷从来没与我靠的这番近过。”
爷总是张弛有度,两人相处也是相敬如宾。
她的喜怒哀乐全藏在心里,只偶尔在梦中拿出来回味一番,她伺候了爷这么多年,府中一切都在她眼中,对于李氏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仗着身材勾搭爷,她看不上。
却从未见过有人这番胆大,说这样的话,而爷……卸了眉眼间的严肃,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原来爷与她相处,是这个样子?”她之前只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对爷是不同的,她是福晋,万岁爷亲自赏赐,爷也尊敬自己,从不下自己脸面。
可如今……却像是错了。
“福晋。”玉格格看着她面色惨白的模样,喃喃的喊了一声:“您没事吧?”
乌拉那拉氏闭上眼睛,收回视线,对着身侧的玉格格道:“我已经助你摆脱了伊格格,你知晓规矩,该说的不该说的给本福晋烂在骨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