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洞悉般地说道:“刚走不久。”
辛亚心里一凉。
他真的走了。
她又错过了。
辛亚酸了眼眶,回到泳池边缘。
薛娜眼神好得很,见辛亚一个人回来,落寞异常,便知道她的好心落了个空。
心想缘分不可强求,她吩咐身边的人给辛亚送些酒去。
她想,现在的辛亚可能更需要些酒精,而不是果汁。反正这里有她罩着,真喝醉了也不会有人敢动辛亚。
穿着讲究制服的侍应生应薛娜的要求真的给辛亚取了一大桶冰啤酒,辛亚自暴自弃地直接对瓶来。
她边喝边哭,反正这里除了薛娜没人没人认识她。
反正今天这个场合,也没人会始终注意着她。
几番下去,辛亚晃了晃剩余半瓶的酒。这是她从未喝过的牌子,口感清爽但后劲儿不小。
她头痛地躺在沙滩,胳膊搭在眼睛上。只是随便想想以往的人生,眼泪就一个劲儿地往外涌,很快湿了胳膊和脸颊。
半晌,薛娜蹲在她面前,焦急的声音急促而模糊:“辛亚!醒醒!你不能睡在这儿辛亚!夜里太凉。”
辛亚昏昏沉沉地移开胳膊看了薛娜一眼:“我没睡。”
“你怎么哭成这样啊!”薛娜站起来,远远地跟她那些朋友一喊,“谁有外套,借我一件儿。”
很快,辛亚的身上就被一件清爽的运动外套盖住,暖和许多。
“唉……”薛娜这回可知道,近几次偶然遇见陈斯新,那个人为什么总是板着个臭脸了。
辛亚这个人,心思太重了。
不易被他人察觉,事事又憋在心里。自己受苦,别人看着也遭罪。
薛娜拿起手机,迅速给陈斯新拨了个电话。而让薛娜十分意外的是,这通电话拨出去不到五分钟,本已离开的陈斯新居然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薛娜了然低语:“陈斯新啊,你其实根本没走吧。”
摇摇头,薛娜回去和人继续跳舞。
接下来已经没有她的事儿了。
辛亚躺在沙滩椅上,把那件衣服往上拽了拽。她打算再等一等,等心情平复一些,头也没那么晕了就回去。
偏有人煞风景,掀了那件外套害她胳膊一凉。
“嗯?”辛亚不耐地睁开眼睛。谁那么讨厌?
哦,好。
是陈斯新那么讨厌啊。
辛亚偃旗息鼓。吸了吸鼻子,也收敛了表情。
陈斯新把不知是谁的外套扔在沙滩椅上,抓着辛亚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就带着她往外走。
辛亚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我还没跟薛娜道别。”
陈斯新头也没回:她知道。”
辛亚晕晕乎乎地仍不十分清醒:“她怎么会知道呢?我又没告诉她。”
说着说着,耍赖一般蹲在地上,竟不乐意走了。
陈斯新气不打一处来,他略微俯身:“辛亚,你要是再耍赖以后都不要再跟我说话。”
这句话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辛亚果然安静下来,乖巧地跟在陈斯新后面,跟着他离开
“现在住哪儿?”陈斯新发动车子前,沉声问道。
辛亚久久未答,让陈斯新以为她睡着了。陈斯新侧目看去,辛亚呆呆地盯着他车里的怀表状台式小闹钟。
“几点了?”
“十点三十七。”陈斯新不悦地回答。
那闹钟上面的示数字号那么大,她居然看不清。他不在的时候,她到底喝了多少?
岂料辛亚一听时间,她掰了掰手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再度眼泪汪汪起来。
“没了,没了……”许是真伤心,辛亚一边哭,一边蜷缩起身体,看上去非常没有安全感。
“什么没了?”陈斯新猜想,她是不是把什么东西丢了或者落在哪儿了。
辛亚靠在座椅上,可怜巴巴地哭诉着:“最后一班回家的地铁没了。”
陈斯新被气笑了,他一脚踩了油门,行驶到中心路段。
“问你呢,你现在到底住在哪儿?”
辛亚缓缓报出一串地址。
陈斯新陷入了沉默。
辛亚当初提出分手,甚至没有当他的面说。
只是把她那双害她骨折的高跟鞋邮寄给了他,顺便在里面塞了张纸条而已。
那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
别说齐雾月,连辛星和辛磊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原来这么久的时间,她就住在星城。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依然自在的生活着。
陈斯新目光幽深,任谁都看不完全里面深沉且复杂的内容。
朦胧间,辛亚感觉自己仿佛变得轻飘飘的。像根羽毛,被一种有力的力量托起。
很暖,也很让人安心。
她本能地向那温暖靠近,渐渐地陷入更深的睡眠。
直到有人突然“嘶”了一声,连带着她也狠狠晃了一下身子。
辛亚从梦中惊醒。
原来不是梦。
是抱着她的陈斯新,被绊了一跤吗?
辛亚搞不清状况,她依稀记得他不是问过她的住址了吗?那这里是哪儿?
陈斯新见辛亚醒来,便迅速通过玄关,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这是哪儿?”
陈斯新面无表情:“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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