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不过生死。
辛亚揽着辛星的肩膀,不知道如何安慰。
正发愁,一个女人趿拉着拖鞋进入院子里。
“辛磊大哥。辛磊大哥?”
夜里,人影模糊。辛星凭借对声音的记忆,试探地问了句:“海娟姨?”
米海娟。她家方头那家商店的儿媳。
米海娟被来自头顶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捂着心口,后怕地问:“你们这两个孩子,大晚上不在屋跑房顶上呆着干什么?”
辛亚摸了摸后脑。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在米海娟就是来寻她的:“不过你在这儿正好。小亚丫头,快跟我走一趟。有个可俊的小伙还有一个可漂亮的小丫头到你家找你呢!”
可俊的小伙?可漂亮的小丫头?
辛亚一时想不到来的人是谁。
“辛星,先别哭了,我得回趟家。”
辛星赶紧把眼泪抹干:“我跟你一块儿去。”
辛星家和辛亚家,就隔着五六条街区的距离。
辛亚和米海娟在前面走,辛星默默跟在后面。
“海娟姨,您知道来找我的人,都叫什么名字吗?”辛亚边走边问。
“忘问啦!”米海娟急匆匆往回走,“他们俩在你家门口敲半天门,你不在家,就跑我家商店问了。我婆婆怕误了你的事儿,让我赶紧上你三叔家看看你在不在。”
“谢谢你,海娟姨。这么晚了麻烦您跑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多少年的邻居了,没事儿!”米海娟爽朗地笑说。
五六分钟之后,米海娟家的商店。门口,两个木制板凳上,徐白和他女朋友田甜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往那儿一杵,似乎等她等的无聊极了。
“辛亚。”徐白见了她,疲倦地说,“原来你家这么远啊……”
田甜偷偷地快速点了几下头,表示了同样的看法。
辛亚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加班久了,去幼儿园接自己两个儿女接的晚了的母亲。
一种好笑的心情油然而生:“噗……”
徐白舔了舔唇,辛亚发现他的唇很干。再看田甜,涂了口红的嘴唇甚至浮起细小的干皮。
辛亚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现金,买了一大桶椰子汁饮料。
“走吧。“辛亚对徐白和田甜说,“这么晚了,你俩一定累了。去我家吧!”
客厅里的长绒毛毯,四个人席地而坐。
徐白和田甜咕咚咕咚各自连喝两三大杯椰子汁,口才没那么渴了。
“你俩怎么想起上我这儿来了。”辛亚终于能好好地问话,“你俩上我这儿也行,倒是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啊,我好去接你们。”
田甜迅速看了徐白一眼,转过去。然后再迅速看他一眼,再转过去。
徐白赧然地承认说:“这事儿都怪我。”
牛奶一般的皮肤,忽然就染上红晕。
“我是听陶蕴说你家……”徐白短暂的中止了这句话,“我有点担心你,但是我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我就问了问田甜。田甜告诉我,这样的事情最好要来拜访一下。她最近正好没事,就陪我一起来了。我俩按照陶蕴给的地址,都快出发了。田甜问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俩要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你手机为什么停机了?换号了吗?”
“没有啊!”辛亚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没有。这几天因为家里的事儿一直在忙,一天不知道要打多少个电话。畅通无阻啊!”
徐白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她手机拨了个通话,顺便开了免提。
“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人工语音的声音绝对的清晰。
辛亚拿出手机,拨出去。
“您的电话已停机……”
“嘿嘿,手机估计没费了吧,怎么通讯公司也不提醒我一下呢?”
这次,辛亚理不直气也不壮了。
辛亚找到收件箱,在100多条未读短信中立即发现了排在前三位的催费提醒。
她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跟广告推销的被分在一组了,我没看见。”
“不重要了。”徐白意犹未尽地又倒了杯椰子水,但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光喝水不行。
“辛亚,有吃的吗?”徐白告诉她说,“到明镇后一路上都没看见一家营业的饭店,饿死了。”
“还没吃饭呢?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们下面条。”
田甜随着辛亚也去了厨房,说要学习学习。
徐白和辛星压根儿不熟,大眼瞪小眼半天,还是辛星先开了口:“哥,我家有事,谢谢你能来。”
徐白说得很直白:“我是冲着辛亚来的。”
“那我也不能不感激你。听说你们是从星城来。那么远,这句谢谢是我应该说的。”
“叮咚!”正在此时,门铃响起。
“哥,你先等等,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嗯。”
推开门,辛星愣了一愣:“周姨?”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周明艳的凉拖上还沾着路上踩的泥。她一把推开辛星,就往里闯:“瞅你这孩子,傻了不是。周姨来了怎么不知道让周姨进来。”
“诶?周姨?你倒是把拖鞋换了啊?”
“唉,换那玩意儿多麻烦啊。还是我脚上这双舒服。”
周明艳说着,人已经踩着擦得干净的地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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