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欢她。她,多半对我也有好感。可是……”
盛景抛去一个幽怨的眼神儿:“你能一口气儿说完吗?”
陈斯新不满地“哼”了一声:“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那个陶蕴,比起我,你认识的还要晚一点。怎么你跟陶蕴说话就那么有耐心,跟我说就那么急躁呢?”
盛景故作不屑地瞥他一眼:“陶蕴,以后我俩要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就算你是我兄弟也得往后放放。”
“行啦。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盛景夹了口小菜,“你和人家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喜欢她啊。”陈斯新脱口而出。
半晌,盛景才说话。
“我还以为,你除了温娇不会再轻易喜欢别人了。”
陈斯新微垂着眼:“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
傍晚的风通过大开的玻璃窗吹进来,陈斯新打了个寒颤。
今晚真冷啊。
“所以呢?既然喜欢,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盛景追问说。
“我,其实很开心。”陈斯新心事重重地说道,“我曾经因为觉得对不起温娇,很长一段时间连觉都睡不好。总觉得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儿,因为我的年轻,我的不珍惜,被我伤成那样,是我的罪过。所以我潜意识里是觉得,我不该再轻易地接触异性,投入到下一段感情。至少,在我成长一些之前,我不应该。后来,我遇见了她。起初我不了解她,对她有一些误会。可越接触越觉得,在她身边,舒服。盛景,舒服你懂吗?就是她说话,办事,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你旁边儿,你心里都是平和的,安宁的。”
“评价很高嘛。”盛景对陈斯新口中的“她”越发感兴趣。
“我一边沉浸在对温娇的亏欠里,一边不可抑制地想要接近她。盛景,我不怕告诉你。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特别渣。我放不下前任,但又忍不住和她接触。”
“可你不还是放下了吗?这次和温娇合作,如果是别人,我会怀疑目的不纯,有再续前缘的打算。可这人是你。斯新,你和温娇分手之后恨不得跟人家老死不相往来。这次主动提出合作,说你没放下,至少我是不信的。”
“我是放下了。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反而更麻烦了。”陈斯新忧心地说。
“什么意思?什么叫更麻烦了?”盛景开始从对方的家世背景开始胡思乱想。
“你觉得,如果我和她都认真了,而且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盛景略一思忖:“见家长?”
“倒也没错。”陈斯新沉声说,“至少,要开始或者深入了解彼此的家庭、朋友圈,和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果我带她回了星城,你觉得咱们圈里的人会什么反应?”
盛景这次立即听懂了。他的眉目也越加严肃:“会意外。会好奇。会有意无意地打探。最主要的是,她避不开温娇。”
“是呀,根本避不开。”陈斯新叹了口气,“这才是我最犯愁的地方。不论我和温娇的事情过去多久,哪怕温娇已经有未婚夫,我也有了喜欢的人,但是熟悉我和温娇的人还是会习惯性地提起我们两个。我太了解辛亚,别看她平时疏疏淡淡的,其实她心思细腻的很。这样的环境,她不会舒服的。”
“我喜欢她。但是我不想她成为第二个我喜欢,但是却没有被我保护好,反而被伤害的人。”
盛景这次充分理解了陈斯新的顾虑。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这次回来总是心事重重的,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陈斯新低下头。
高度数的白酒一口气就下了肚。
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菜没动几筷子,酒倒是喝了不少。
夜幕低沉,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卧室走。陈斯新打了个嗝儿:“兄弟,你家酒真不错。”
“那可不!从我爸酒柜里顺的,能不好吗?”
陈斯新醉醺醺地,他站在楼梯口,咧嘴一乐:“我今晚住哪屋啊?”
“那,那屋吧!有卫生间,适合咱俩这样的醉鬼,嘿嘿。”
陈斯新摇晃着身子走过去,推开门:“你这屋的格局,跟辛亚卧室一样啊。”
“兄弟,不是说好了今天不提那个辛亚的事情了吗?你不让我提她,你怎么自己提啊?”盛景想把手撑在门框上,一放,却放了个空。他张开五指,睁大眼睛。
咦~六个手指头啊。
陈斯新站在门口,满脸不开心:“她的腿现在指定好了。她不需要我了。”
说罢,哭丧着脸面对盛景。
盛景喝得上头,却还存有几分清醒:“先别说需不需要。兄弟,我还是觉得,你这个思路就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陈斯新撇了撇嘴。
“你说,你害怕以后和她怎么怎么样。问题是,你俩现在甚至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是兄弟看不起你,但是兄弟我真觉得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辛亚,我没见过。但是谁也不是泥捏的。你怎么知道人家姑娘就经不起你担心的那些个事儿?”
“那你,什么意思?”陈斯新模糊中觉得,盛景的话有点道理。
“你说你给人端茶倒水,人家生病你鞍前马后的伺候。虽说人家确实生病了,动不了。可你抱也抱了,撩也撩了。你倒是给人家表个态啊?你不表态,等人家张嘴吗?渣不渣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