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陈斯新是个从未涉足社会的稚嫩少年,苦口婆心地嘱咐他到了新公司要注意哪些事情。
这份热情,这份主动。
陈斯新最后也没能说出口,其实他就是白天不在家吃,晚上还想回肖家住的打算。
不过在他给盛景打电话吐槽这件事,并表示自己因为搬家的事情而犯愁的时候,盛景满不在意地说:“你可以住景森的员工宿舍呀。”
陈斯新正惊讶于景森在月城一个分公司都有员工宿舍这个事情,盛景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原委阐明甚至他的住处安排好了。
“几年前我家往外借了一大笔钱,到了期限欠钱的人还不上现钱就拿楼盘抵了债。那栋楼风水不错,分公司就跟着迁址到那栋楼附近了。你明天去公司,找人力部的水天。他平时就住宿舍,你找他给你安排住处。”
“楼盘抵债啊,啧啧。”
“行了行了,陈年旧事了。还有别的事儿没有,没有我睡了。”
“没有了。”陈斯新勾唇,“爷收拾收拾,准备拥抱新生活!”
“十一点。”盛景淡定地提醒,“我就知道你再不收拾今晚就要拥抱夜生活了。”
“切。”陈斯新挂了电话仍不服气,“爷收拾东西快着呢!”
说完自己都笑了。
从锦城一路到月城。直至此刻,陈斯新才有了真的要更换心情,告别过去的实感。
次日凌晨五点,Moon甜品店。辛亚动作极轻地打开卧室门,蹑手蹑脚地挪进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
刚从柜子上取下一盒牛奶,齐雾月从后面拍她的肩膀,悄声说道:“这么早啊。”
辛亚被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是齐雾月,赧然问道:“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齐雾月摇头:“天儿太热了,凌晨醒了就睡不着了。你面试准备的怎么样?”
“听天由命。”辛亚把牛奶倒进碗里,放进微波炉,半认真半不认真地说着。
景森的分公司在城市的另一个角上,地处郊区。透过窗,葱葱郁郁的高大树木绿油油的,遮蔽出一片阴凉。听天由命的辛亚坐在面试的等候室,等待有人叫她去面试。
排在她前面有一个小姑娘,一面试完就蹦蹦哒哒地走出来。
回到等候室,开心地跟陪她来面试的同伴分享喜悦。
“真不愧是搞技术的公司,男神好多啊!”
“快跟我说说,都什么样儿的。”
两个小姑娘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看起来也就刚毕业的样子。
辛亚看着有些羡慕,自己如这般年华的时候,时间都让她浪费掉了。
“辛亚!谁是辛亚!”有景森的人站在门口喊她。
“我是辛亚。”
“下一个,准备。”
“好。”
这些年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面试了。饶是身经百战的她,面对对面的养眼三人阵容,也忍不住不动声色地多看几眼。
坐在正中央的,是一个看起来极为干练的女性。气质极佳,面部保养也极好,任谁看都是充满自信的形象。
即便辛亚来月城只有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她也不会不认识她面前的主面试官。
陶蕴。
月城当地的风云人物,时常出现在月城的各种报刊上。
以相对简单的出身,靠做实体生意起家改变自身命运的月城人。
陶蕴看起来似乎只有不到30岁,实际上今年已经三十出头。至今未婚,但据说领养了一个孩子。
辛亚非常非常欣赏这样的人,三十岁的时候达成了别人四五十岁可能都达不到的成就,看起来又像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冲着陶蕴,辛亚都迫不及待地想加入景森。
至于陶蕴身边的两位男性,稍微年轻一些的那位,板着个脸,连眼镜都是棱角分明的形状,看上去严肃极了。
看起来稍微年长的那位,反而亲和力更高一些,眯眯个笑眼,坐姿也更随意一些。
里面应该有一位,可能就是报上说过的,陶蕴的表兄弟,也是她如今的秘书。
还有一位,辛亚就不知道是谁了。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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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陶蕴看着辛亚的简历很困惑,“你是学环境专业的。”
“对。”辛亚说。
“我看你之前,在一家环保企业都做到了管理层,为什么没继续做,还换了这么多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的工作?”
辛亚对这个问题不算太有准备,她在没给出确切答案的情况下提供了真实:“人有时候想干什么和能干什么,自己其实是选不了的。”
陶蕴挑挑眉,这个答案,起码在她眼里,回答的并不算太真诚。
“景森向来看重品性和能力……”陶蕴陆续问过几个想问的问题后,便打开面前的那瓶水清了清喉。
人力部老大水天惯例似的开口,“如果你被录用,我们会在二十四小时以内联系你,请保持手机畅通。”
“好,谢谢。”
辛亚一离开,陶蕴才袒露她的疲惫:“还有几个?”
水天苦口婆心地劝告陶蕴:“老大,你刚出差回来。招人这种事儿,就让我们来办吧。事事亲力亲为,谁身体也受不了啊。你说是不是,小词?”
聂词私下里远没有人前的那种冰山冷艳,他眉眼柔和不少:“这几天公司没什么大事,姐,你歇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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