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班的时间点,地铁车厢里人头攒动,宋黎知道不可能有空位,失算的是,今天居然拥挤到站不下。
立杆横杆都站满了人,宋黎往里挤,寻到两只空吊环,伸手想去拉,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手,抢先一步占了去。
盛牧辞拉着那两只吊环,在宋黎气恼的眼神下扬着笑。
地铁开动时一阵摇晃,宋黎被惯性带着往前一栽,撞到他身上,抓住他腰两边的布料才勉强站稳。
在宋黎撞他满怀的时候,盛牧辞眼底的笑意深了,他低下头,到她耳边,温声细语中含着诱哄:“小心点儿,抱着我腰。”
男人双唇的热度透过口罩,暖着她耳朵。
确定他是故意的,宋黎半羞半恼,压着声:“你分我一只不就好了?”
盛牧辞没有一丝悔意,甚至还有些无辜:“瞪我做什么?我这不是怕你抬久了胳膊酸。”
你就继续装吧!
四周密不透风都是人,宋黎不想闹出大动静引起注意,深吸口气决定不理他。
却在下一阵颠簸时大幅度栽歪,不得已伸手抱紧了他腰。
头上传来轻轻的笑声。
宋黎埋在他身前,听得脸倏红,恼羞成怒地张嘴就咬,就不晓得咬到哪儿了,他低嘶,唇贴近她的耳,声音哑了,但只有彼此能听见。
“等不及回家了?”
宋黎脑中顿时回放起某些刺.激的画面,仿佛一只思春期的猫,受过他调.教,他一开口调.情,她就只有羞赧的份,一秒钟耳根都红了。
“流氓!”宋黎踢他,细若蚊吟的声让她的语气听上去嗲嗲的,像是在娇嗔。
偏偏盛牧辞喜好逗她,慢悠悠地和咬耳朵:“你说不坐地铁多好,还能在车里……”
宋黎蓦地仰起脸,凶巴巴地不许他再说。
盛牧辞笑了,乖乖闭上嘴巴。
车还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停着,地铁到达长宁路站,走到鹿枝苑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黄昏过后,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云空一片天青色,白日的暑热渐散,风捎来一缕阴凉。
两人没直接回家,走向商业街准备到日料店先吃饭。
日料店讲究,有个说法是,菜品要与空气接触的时间尽量短,第一时间尝到的才最新鲜,因此吧台要比包间贵。尤其在吧台还能观赏到主厨考究的手法,很有情调。
不过这家店的吧台位很难预定,宋黎原本只想看看有无空包间,不承想盛牧辞一通电话,就带着她坐上了吧台。
宋黎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人关系网的强大。
日式和风的环境禅意清雅,主厨上了几道冷盘前菜和清酒。
盛牧辞开了酒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液倾入玻璃杯的哗啦声中,他看了身边的姑娘一眼,她正低头吃着东西,安安静静的,很斯文。
“还气呢?”盛牧辞搁下酒瓶,好笑又无奈地继续哄她:“我那晚真就是没兴趣和她们废话,你要不高兴,我回去就开个新闻发布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不会和她订婚行不行?”
他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
宋黎听得想笑,她没在生他气,就是想到杜悦童的话心里闷闷的而已。
“想想吧。”宋黎细嚼慢咽,依旧傲娇着,谁让他在地铁上使坏。
盛牧辞抬手扫了眼黑金腕表:“给你想一分钟。”
宋黎蹙眉不解:“什么?”
“还有50秒。”
愣了一会儿,宋黎回神,扭头埋盯住他,半是埋怨半是恼火:“有你这么哄人的吗?”
主厨是个可爱的日本人,和盛牧辞某位朋友很熟,所以很容易聊上了。
他在中国日久岁深能听懂中文,但说起来有些蹩脚:“小妹妹,就别和你男朋友闹小脾气了。”
盛牧辞喝了口清酒,笑着摸摸她脑袋:“你瞧瞧,都让人家看笑话了。”
宋黎有点搞不清情况,觉得这两个大男人合起伙在欺负自己,她不乐意了,怼回去:“没看是他先惹我生气的吗?讲不讲道理?”
小情侣吵架,怎么先被攻击的是他呢?主厨眨眨眼,无辜地低头制作自己的寿司。
“真没订婚这回事儿,你在这儿,我哪敢顶风作案,是不是?”盛牧辞捉过她一只手,在指间轻轻揉着,又拉到唇边亲了亲:“你说吧,想罚我什么都行。”
“怎么罚?你还能哭给我看吗?”宋黎嘀咕着,指尖被他唇的温度烫得软绵绵。
吧台的座位并排,盛牧辞眼中拂过不明意味的笑意,将她扯到怀里,轻声问:“嗯?你这是想调.教我,让我哭着喊宋医生?”
这人……
好端端的,又说到不正经的去了。
宋黎立刻就想抽回手,盛牧辞不放,噙着笑看她。
拗不过他的力气,宋黎蓦地低头去咬他,在他左手的虎口很用力地咬了一口。
“嘶……”盛牧辞吃痛,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松开,只在她牙齿离开后,惨兮兮地说疼。
宋黎抿住唇不吭声。
“真的很疼啊小阿黎,你看,都要出血了。”盛牧辞把手抬近了给她看。
宋黎瞅着他虎口那一圈深深的牙印,前一秒还气着,眼下突然间就心疼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没忍住,宋黎将他的手拉过来,捧着细细地瞧,又去摸那圈牙印,心里头后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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