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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面对非亲非故却抚养她到大的人,宋黎没办法强硬,她心怀感恩,故而靳母期望越高,她和靳时闻闹别扭的事也就越无法坦然说出口。
    而且,靳母还提及了她妈妈和外婆。
    宋黎垂着眼一言不发,最后低声说:“知道了靳阿姨。”
    这通电话,仿佛是将这段关系打上了孝顺的标签——你要多薄情,才能不顾生母的遗愿和老人家的期许,和靳时闻了断呢?
    宋黎才酝酿出的那点分手的念头,直接被拦腰斩断。
    到家洗漱过后,宋黎窝进卧室的小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
    矛盾繁衍出的芥蒂,在宋黎心底扎根深埋,她时常质问自己,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婚姻面前,可是,它真的能开出花来吗?
    谁都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
    这段恋爱,始于学生时代那被称之为“暗恋”的情感,小孩子的纯真是能将别人的一点点好都记在心里。
    后来毕业,曾以为自己暗恋成真,可当初的情结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渐渐化为泡沫了。
    到现在,宋黎其实有些退却。
    只是方才靳母的话又柔中带刺地推搡着她,宋黎前思后想,终究还是深吸口气,拨出了靳时闻的号码。
    没见一周有余,开口第一句说什么好呢?
    要先对那晚的事表个态吗?
    不等宋黎决定,电话通了,随后那边传来一声淡淡的“喂”。
    听见他声音,宋黎一紧张噤了声。
    宋黎也不想自己处于卑微或被掌控的一方,但她寄人篱下多年,实在没法有骨气。
    “……是我。”宋黎示弱出声。
    说完,她便做好了准备面对他的高冷。
    “知道,有来电显示。”靳时闻的语气稀松平常:“今晚这么迟了还不睡。”
    他的口吻流畅且温和,含带着每回和她独处时的那种关照和柔情,一丝生气都听不出。
    说实话,宋黎当时如释重负。
    心想,他们终于都冷静下来,能好好谈谈了。
    可惜靳时闻的后一句话,瞬息之间让宋黎的心情摔回谷底,跌得更狠更深。
    “找我什么事?”
    他的若无其事,宋黎刚到喉咙的话一下哽住,前面沉浸的情绪在一秒钟里碎了个彻底。
    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原来伤悲春秋的只有她自己,那夜的争执他早都抛之脑后了。
    宋黎突然就感觉,自己这么多天单方面郁郁寡欢,还动不动盯着手机发呆……
    是那么愚蠢。
    “噢,没什么事,”宋黎把原本要说的话压了回去,尽量控制自己的声线不太过生硬:“明天……要拍婚纱照,阿姨让我提醒你。”
    “嗯,我知道了,明早去接你。”
    “好。”宋黎指腹摩挲着手机,犹豫着,艰难开口:“那天……”
    她想提那晚的事,刚出了个声,就被靳时闻打断:“我约了人谈事,乖,你先休息。”
    宋黎愣了愣。
    似乎,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好,晚安。”她最后说。
    “晚安。”
    落地灯静静映照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宋黎独自陷在沙发里,不声不响放下耳边的手机。
    这事就这样揭过了,又好像没有。
    宋黎心里仍堵着,仿佛指甲缝里扎进一根小刺,无关痛痒,靳时闻选择了无视,可它明明就还在,没有被拔掉。
    独自想了很久。
    临睡前,宋黎微信告诉许延,明天自己请了事假不在医院,而后又认认真真编辑了一条短信。
    【外婆,最近身体还好吗?明天我和时闻就要去拍婚纱照了,这个月医院好忙,等一有时间我就过去看您。】
    信息送达后,宋黎就躺上床。
    宋黎隔三差五就会给外婆发短信,内容都是些慰问和分享日常琐事。如果翻一翻短信记录,会发现往上都拉不到底。
    只不过,全是发出的。
    她几乎没收到过对方的回复。
    翻来覆去一夜,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宋黎还在要不要忘掉这次的不愉快里纠结,不承想,事情又有了不顺利的发展。
    翌日一早,到鹿枝苑接她的只有助理。
    靳时闻不在。
    “今早合作方的人刚到南宜,靳总一时难走开,我先送您过去做妆发。”年轻的男助理向她说明情况。
    宋黎静默顷刻:“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的,很重要。”
    助理人端正,知道这位未来夫人性子软,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多言了句:“是盛氏集团的负责人。”
    盛氏?靳家和盛氏能有什么合作?
    好突然,也很奇怪。
    但宋黎没再问,她声音里有一丝压抑的平静,简略回应后就安安静静待在后座。
    实话实说,对于今天的婚纱照拍摄,宋黎内心是半推半就的。
    特别是,靳时闻还缺席了。
    靳母预约的影楼在国内数一数二,为宋黎安排的化妆师自然也是业内顶尖。
    妆发和换纱耗费了将近两小时。
    试衣间的隔断帘拉开,里面的新娘身姿窈窕,一身白纱露肩席地,大裙摆上碎钻浮华,长发半编半散,别着珍珠细冠,发尾烫成了温柔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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