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莺想离开,她皱着眉头正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拒绝时,面前的男人突然把她抱在怀里,他的衬衫上沾着令人安心的青柠味,夹杂着烟草的气息,“别怕,都过去了。”
第60章 投降(2) 示弱。
时莺知道她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 她在贺臣泽面前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干干净净的,根本隐藏不住任何的小心思。他见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原本没人知晓她的想法, 她可以藏住自己的内心, 装作无坚不摧的坚强模样。可这个拥抱就像是撤去了她所有的防线, 将她的满腹委屈都勾了出来。
她又不免有些气愤, 眼角带着几分湿意,“能松手了吗?”
时莺冷硬得像只刺猬, 贺臣泽越是用力, 越会扎得满手是伤。但是他没松开,反倒是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吃饭了吗?”
最后不知道怎么地稀里糊涂地, 时莺被拽进了贺臣泽的客厅。餐桌上放着几道菜, 是助理之前送过来的, 他还没吃,看起来很可口。
贺臣泽先前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走进厨房找了半天蜂蜜,给她泡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他一只手还受伤着, 因此动作十分地不利索, 弄了好久才弄好。
厨房是开放式的,他笨拙的模样完完全全落在她眼里, 和先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等他拿着杯子走过来时, 时莺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面前落下一片人影, 贺臣泽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她面前,大概是怕她不领情,微哑的嗓音温柔地解释, “喝点蜂蜜水对胃好一点。”
他喉结滚了滚,没抱有时莺会领情的希望,但时莺没说什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她脆弱白皙的脖颈显露在他面前,像从前一样惹人怜惜,轻易地勾起他的回忆,让他想起从前她每一次对他的依赖。
贺臣泽突然之间烟瘾犯了,如果知道他原来这么爱她,他当初就该全心全意地对她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手在口袋里摸索出一盒香烟,看到时莺坐在对面又作罢了。
她现在不抽烟,大抵是不喜欢烟味的。
时莺来都来了,干脆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虽然刚跟同事聚过餐,但她当时没吃过几口,基本都是在喝酒。这会儿吃到家常菜,她觉得舒服了不少。
又吃了两口,她抬起眼,发现贺臣泽坐在她对面看着自己,筷子都没动。时莺看起来像是心软了,“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
她点了点头,原以为会说出什么心疼他的话。没想到时莺也不知道是喝得有些醉还是怎么,她放下筷子,“既然不饿,你喂我吧。”
话说得理所应当,像是在吩咐佣人一样。但落在贺臣泽耳里,却像是情人之间的撒娇。他不怕她多么恶劣地对她,是羞辱或是别的,他只怕时莺真的把他当成陌生人。
贺臣泽右手还受伤着,却心甘情愿地拿起勺子别扭地喂她,空气里安静得只有勺子碰撞碗的细碎的声音,恍惚之间好像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不少。时莺想起从前有一次发了高烧,那一次病得很严重,几乎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贺臣泽在她身边不眠不休地守了好几日,一向很注重形象管理的男人连下巴上的胡茬都没处理。
他那时候似乎对她的在意到了骨子里,只是之后又不知道怎么,像是突然意识到他丢了自我一样,又开始对她冷淡。
时莺不知道他对她忽冷忽热的原因,只是此刻又想起他从前对自己的好,眼角有些泛酸。他其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无情,相反,他总在背后护着他,可是这又算什么呢?让她感觉欠他吗?
她感觉自己有些绷不住了,再这样在他面前迟早要失态,于是勉强站起来,“没什么胃口,我先回去了。”
贺臣泽没想到她会突然翻脸,他原以为这是和解的讯号。女人拿起包站起来,上面的小挂件在椅子上碰了一下,放出细微的响声。他跟着站起来,眸光紧紧地放在她的背影上,他终于知道被人忽冷忽热地对待是什么感受,像是心被切成一片片放在油锅上煎。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既觉得患得患失又甘之如饴。
贺臣泽晚上没吃饭,看着桌子上的菜也没了胃口,他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没抽,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直到滚烫的触感碰到了指尖,他才如梦初醒。
这天之后,时莺偶尔会发来关心,似乎是内疚他手上的伤。贺臣泽每每回复完,心里都会产生几分希望。可惜时莺的态度很漠然,不冷不热的,就像走程序一样问完一句就没了下文。
时莺忙着各种工作,偶尔想起来的时候给贺臣泽发几条消息。可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贺臣泽的手似乎总好不起来。
她原本没仔细看图片,觉得不对劲把图片放大了仔细研究。伤口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上面还有些红痕,这该不会是他故意制造的吧。
时莺仔细一想又觉得奇怪,因为贺臣泽从来不是通过这种方式示弱的人,他从前教她的也是不要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轻易展现在别人面前。她想不通,干脆把他晾在一边,专心看自己的剧本。
贺臣泽被时莺冷落好几天,内心差不多笃定她是懒得搭理自己。他最近也很忙,偏偏还遇到几个不知好歹想跟他套近乎的演员。他们原本听说贺臣泽不近人情,但是也没想到脸色能冷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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