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口红放进包里,镜子里出现了贺臣泽那张冷峻的脸。时莺就知道他会跟过来,她在镜子里跟男人对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贺臣泽走过来,亲昵地搂住她的腰,“那个祁燃,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样的场景好像不是第一次上演,可是这次,时莺没有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吃醋了、没有忐忑地解释她和祁燃的关系、更没有讨好地亲吻他。她不耐烦地问,“你家住在大海边?”
管这么宽。
“……”贺臣泽扼住她的下颌,“倒是伶牙俐齿。”
时莺想挣脱开,奈何贺臣泽力气实在是太大。她只能在他怀里,以这种姿态跟他对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臣泽深邃的眼睛望着她,突然说,“你还记得以前说过,只要你生气,我亲你一下你就好了吗?”
“……”
时莺脸上怔了几秒,而后竟没控制住地红了眼眶。
她是说过这句话,那时候她冲着贺臣泽发脾气,久久等不到他来哄自己,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想到这,她又想起那时候躺在他怀里跟她闹、想起他从前亲昵地吻她指尖的画面,过去种种,都像是刺一样扎进她胸口。
她出神的时候,贺臣泽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瓣。他吻技很好,从前单靠一个吻都能让她不可自拔。他趁着时莺没注意轻易地撬开她的牙关,强势地掠夺着她的呼吸。时莺喘着气,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推开他。
在她离开贺臣泽的那一瞬间起,她就已经不会回头了。
时莺胸膛一上一下地起伏,她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很响,甚至由于力的反作用,她的手都震得疼。像是提醒他,也在提醒她自己。她笑了笑,听见自己清晰的声音,“贺导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第25章 失控(1) 她说不爱就不爱了。……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钟, 贺臣泽似乎没想到时莺会给自己一巴掌。虽然这一巴掌对于贺臣泽来说轻飘飘得像挠痒痒一样,甚至于在他眼里顶多算一种情趣,但其中的羞辱却是十乘十的。
贺臣泽长这么大, 何曾挨过巴掌?
他下意识松开时莺, 然后就听见了她那句可笑的话。
报警?
如果是以前的贺臣泽, 他一定会耍流氓耍得跟过分, 肆无忌惮地让她去报警,甚至嚣张到帮她请个律师起诉自己。
可是现在, 他瞥见了时莺眼里的厌烦和冷淡, 好像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莺和贺臣泽才重新回到包厢。几个人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 好像脸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贺臣泽的。男人俊美无暇的脸庞似乎有些泛红, 怎么感觉……有个巴掌印?
“……”几人面面相觑,明显都想到了发生了什么,纷纷忍住笑。
“时小姐,我们节目你还参加吗?我觉得你特别适合这个节目。”
时莺看了一眼贺臣泽, 按理来说他会阻止, 可是他现在这副要给自己送资源的模样是什么意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时莺最不怕的就是贺臣泽的针对, “当然参加,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
不过她显然是想多了,贺臣泽什么也没做, 只是没再封杀她而已。
结束后,贺臣泽上了一辆宾利,锋利的轮廓映在车窗上,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时莺,看脸色十分阴沉。
回到那座冷冰冰的房子,贺臣泽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不管是做什么都会有个度,因此喝到微醺的时候他就将酒杯推到一边。
不知道怎么地手上的劲没收住,贺臣泽一个不小心将玻璃杯推到了地上,残余的鲜红液体和玻璃碎片混在一起,带着几分残忍的意味。
安静的屋子里,耳边似乎还盘旋着玻璃破碎的回声。
贺臣泽突然想起时莺,她就像红酒杯,哪怕是摔成碎片,也不愿意稳稳地待在他手心里。
她从前那么爱他,可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刚开始将这一切都当成游戏的是他贺臣泽,可为什么最后难以脱身的竟然只有他自己?
男人松开领带,领口几颗扣子散开,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呼吸顺畅一些。
他不可控制地想到那个疯女人。
那时候贺臣泽只不过是个刚懂事的小孩,每每父亲不回来的时候,他母亲就会在他旁边发疯。她会疯狂地砸碎身边所有的东西,会近乎疯狂地将他绑起来虐待,嘴里喃喃道,“只要你生病你爸爸就会回来了。”
年幼的贺臣泽吓得浑身颤抖,拼命地摇头。
冷水一盆一盆地往他身上浇,哪怕是他唇色苍白他母亲也不会眨一下眼。有时候是另一种方式,将他推到桌子上,制造一些伤口。
他会哭,母亲就抱着他说,“别怪我,我只是因为爱你爸爸而已,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吗?”
小臣泽被紧紧束缚,无法动弹,他不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他只觉得他妈妈是个魔鬼。
最恐怖的是,她还会自残。贺臣泽永远记得那天推开浴室的门,他看见他母亲满身是血地躺在浴缸里,一张脸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年幼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边哭着一边往外退。
自杀倒是没有一次成功过,因为那个疯女人只是想吸引丈夫的注意而已,直到某次他父亲出了车祸死了。小贺臣泽没有因为那个出轨的男人伤心,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个导致家庭破碎、母亲变成疯子的元凶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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