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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什么都不能做,花向晚不允陪,云清许不能杀,他只能干坐在这里,像是被锁链拴住的困兽。
    狐眠满意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笑着开口:“要不要我帮帮你?”
    谢长寂盯着她:“帮我做什么?”
    “你身上,”狐眠朝着他手臂扬了扬下巴,“有晚晚入梦印。”
    听到这话,谢长寂面上不动。
    在双修一道上,狐眠算是花向晚的引路人,她比花向晚敏锐,那也并不奇怪。
    狐眠见他默认,语气中带了几分引诱:“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入梦印使用时的波动藏起来,让你悄无声息进她的梦境,怎么样?”
    “我为何要去她的梦?”
    谢长寂声音平淡,狐眠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梦才是一个人最接近本心的地方,你不去看看,你怎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
    “无所谓?”狐眠不等谢长寂开口,便打断他,挑眉,“这话你骗我可以,你能骗自己吗?而且,你不是说要走她走过的路吗?当年她入你的梦,如今你入她的梦,有何不可?”
    “况且,她和云清许在隔壁,你却不能靠近一步,你至少要在梦里陪着她吧?不然,你来西境做什么?”
    狐眠语气中满是嘲讽:“就来看看她现在过成什么样,看看谁在陪着她?”
    “你真的很想走。”
    谢长寂肯定开口,狐眠面色一僵。就看谢长寂抬眼看她:“为何要走?”
    “我现下无颜见她,”知道没什么好瞒,狐眠实话实说,“有些事我得搞清楚了。我马上要成功了,等我弄明白,我自然会回来。”
    两人不言,僵持下来。
    狐眠想了想,还想找理由说服谢长寂,只是不等她开口,身上捆仙绳突然消失。
    狐眠一愣,随后高兴起来,赶紧从地面爬起来,抓起谢长寂的袖子,高兴道:“来,我给你改印。”
    说着,她撩起他的袖子,一个法印亮了起来。
    狐眠用灵力将入梦印上符文稍作调换,随后闭上眼睛念咒。
    在她闭眼片刻,一道剑诀从她手臂悄无声息钻了进去,最后停在她颈后,亮起一道剑纹,随后隐入她的身体。
    狐眠改完入梦印,舒了口气,睁开眼睛,忍不住感慨:“这么多年了,明明其他符咒画的这么好,怎么就入梦印这些双修法咒画这么烂。”
    她放开谢长寂的手,抬眼看着面前谢长寂,想了想,终于还是道:“你想挽回她,也别天天闷着,多说点话,多笑笑,总得让她看见你的好才是。”
    “嗯。”
    谢长寂低下头,应声:“我会学。”
    看他的样子,狐眠摆摆手:“我走了。”
    说着,狐眠走到窗边,撑着窗户一跃而下。
    房间空荡荡一片,谢长寂低头看着手臂的入梦印,好久后,他抬手一划,才闭上眼睛。
    眼前浮现一片黑色,他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后,就感觉熟悉的冷意扑面而来。
    白色开始充盈他的视线,眼前茫茫冰原,竟好像是来到死生之界。
    可这又不是死生之界。
    他往前看,就看见坐在冰原之上,闭眼打坐的女子。
    这是她心中的冰原,她将自己安置这里,和他当年一样。
    误以为冰雪之冷,就能让人克己,守身,忘欲。
    他往前走,脚踩在雪地中发出声响。
    花向晚闭眼打坐,听见身后传来人声。
    她有些奇怪,她从未在这个梦里见过其他人,她没有放纵自己回头,只在忍耐着周身的疼痛和寒冷,等待着一切煎熬结束。
    如同这两百年的每一次。
    然而那人越走越近,最后停在她身后。
    他静默着看着她,她周身都披了一层冰,花向晚感觉那人一直站在她身后,终究还是忍不住,慢慢回头。
    对方低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克制着的温悯。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一瞬间,像是孩子摔跤时终于见到了别人,一瞬竟就感觉所有痛感和冷感都越发激烈起来。
    她突然好希望他能抱抱她,就像每天夜里他所做的那样。
    谢长寂似乎是从她目光中看到了这份渴望,他感觉到一种锐利的疼划过心口。
    和嫉妒、和不甘、和失去这些激烈痛快的疼痛截然不同。
    这种疼像是一滴血落在水中,一路弥漫开去,缠绵细密,让人哽咽在喉,又觉庆幸欢喜。
    他蹲下身,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熟悉的温度和寒松冷香一起涌袭而来,将她瞬间包裹。
    花向晚靠在他的怀里,觉得有些恍惚,一定是白日影响了她,让她在梦里还会遇见这个人。
    可是此时此刻,疼痛和寒冷已经近乎消磨了她所有意志,她闭上眼睛,窝在他的怀里,低哑出声:“谢长寂,我好疼。”
    谢长寂听着她第一次这么坦然承认着自己的难受,他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做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面颊,吻上她的唇。
    花向晚呼吸渐重,他将她拉进怀中,紧靠在他肩头,带着朝拜一般圣洁的姿态,亲吻,拥抱,探寻。
    他想让她忘了,想她欢愉,想让她感知着他的存在,忘却所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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