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萧灜正梳洗时,仍在别殿的萧寰遣内侍送来一枚发簪,说是给她固发用的,别的话一字也未教那内侍多带。
萧灜看那发簪,分明是她为他做的,还是在前不久,而非她入宫前。
她手中握着那枚发簪就要去找萧寰,说是还他送错的东西。她尚只着中衣,符胜只来得及望她背上披了件大氅,她人就一溜烟没影了。
符胜很有眼色地,没有马上跟过去。他很清楚她兄长在她心中地位很高,起码绝不是他可以越过去的,只是见今日这情形,他似乎还低估了她兄长的分量。
他俩昨日闹得那样不欢而散,这才一夜的工夫,一枚细簪,她就巴巴地亲自过去见她兄长了。
不,可能未必到得了一夜,昨夜她被他揽在衾被中的时候,心情就显而易见的低落,恐怕那会儿她就想萧寰想同他重归于好了。
萧寰昨夜所居的偏殿是书房形制,符胜轻轻移步过去时,萧灜正坐在书桌上,两条小细腿垂落桌沿。萧寰伏在她两腿之间,而她一足踩在萧寰肩上,颐指气使:“好好舔,不然不许用早膳。”
符胜呆呆地立在殿中,他对他们俩果然还不够了解,他想像过他们温存款款地抱在一起互诉衷肠,甚至在这片时的工夫里已经热切厮缠起来,也想象过并没谈拢冷场的情形,但都与眼下的情形不大相符。他们像是压根儿不曾有过什么不愉快。
“不吃就不吃,到时候用你用到饱腹。”
萧寰不知高了什么小动作,大约是咬了她花肉一口,抑或用指重重揪扯了下花蒂,惹她“嘶”了一声,“这就是你赔礼的态度么?”
这下符胜清楚了,看来是阿寰向阿灜低的头,一时无比羡慕,天大的事低个头就能博得她的原谅,他这辈子是想都别想。至于阿灜还提一嘴早膳,这是只打算她舒爽个几回,不弄大动静了呀。
他行到两人身旁,握住萧灜一边削瘦的肩头,“朕陪阿寰一道赔礼可好?”
“好倒是好,只是你若如他方才那般态度恶劣,便趁早滚了出去。”
“……阿灜放心,朕会谨守分寸。”
也心知肚明,她兄长纵使态度恶劣一次甚至几次,也可以继续在她身下美美喝汤,而他若也那样,就别想好好吃肉了。
他解开萧灜的衣带,扯开她前襟,一手握住了她一边乳儿,张口叼住另一边,手口并用服侍她香软白嫩的双乳。吸了一边奶子一会儿后,便去咬另一边,两边都不冷落。
因为有他的加入,她的情潮来得更快。两人把她侍弄得舒爽了好几回后,果然都忍住没有插她,帮她清理好下面的黏腻之后便传了膳。
从除夕到上元节这段时日,他们会一直待在汤泉行宫,来日方长。
用罢早膳,再于行宫四处赏赏景之后,不就挺百无聊赖的。
这期间,符胜都做好这些时日乃至终此一生,看兄妹俩亲亲热热,而他像个纯粹的局外之人的心理准备了。
结果他们俩嗯……真的很像始终长不大的会经常拌嘴的一对稚子。他想他多多少少接过了萧将军曾经的重任,在他俩中间调解,时间久了放弃调解,转变为放任调侃。
他当然也得了很多甜头,萧寰是真的极其了解萧灜,她会拿萧寰气他,也会拿他气萧寰。而就算这件事早被挑明宣之于口,她还是会如此做,两个男人则的确拿她没办法。
她同她兄长置了气,他转头就能多多少少得到点好,而他若得罪了她么……这后果太严重,他不预多想。他素来是个知轻重的人,不会轻易得罪她的,哪可能像她兄长那样三天两头不知因为何事,两个人就闹腾起来了。而少则片刻至一个时辰,久则延至次日,甚至不消他从中调解,她同她兄长之间的嫌隙便会烟消云散。
他后来才知晓,她和她兄长这两个“稚子”,是一直处于一种幼稚的你拉我扯的博弈之中。汤泉行宫萧灜轻易原谅萧寰,是因为她本就做好自己先服软的最坏准备,皆因她在萧寰眼皮底下主动g缠他。
上元节过完便要开朝,符胜和萧寰要回京,萧灜则循着她自己的意思留在了行宫。过了一些天,京郊行宫被收拾好了,符胜便接她去了那里。
这之后,她几乎再也没回过宫里。
几月后,宫里传出太后的死讯。这讯息的制造时机,符胜事先未明确告知她,以至于彼时她正在行宫里,缠着萧寰两个人欢好。
的确,她自己的“死讯”,她自己何时知晓无所谓,但是她兄长……不能不马上进宫。
因为这件事,她冷落了符胜好多天,他百般辩解都没用。她兄长也在一旁为符胜说话:“陛下日理万机,对这些小事不放在心上是应当的。”
符胜登时对她兄长心生感激,见她反而更生气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阿寰真的不是给他越描越黑么。
她的新身份是一介孤女,因为容貌跟已故太后甚为相像,被萧寰认作义妹。属于是因为她像她自己,所以她成了她哥的便宜g妹妹。
至于她的名字,录在萧家族谱上的本身就是错的,她这辈起名男孩儿从“宀”旁的字,女孩儿从“c”旁的字,她在族谱上的名字是“萧莹”,如今正好用回她爹原本给她取的“灜”字。
被符胜册立为后之后,她仍然没有回宫,此生长居京郊行宫,符胜迁就她随她宿在行宫。
她在行宫日子清静,沿袭了数朝数代的例行宫宴因此少了很多,至于所谓三千后宫佳丽在此代更是闻所未闻,世人皆赞她和符胜恪行节俭忠贞长情。至于她兄长,说是宿在与京郊行宫相近的庄子里。
纵然日久之后,有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也不敢胡乱编排,只野史上添了隐晦香艳的一笔。
野史经常把萧灜写作惑世的妩媚妖姬,哪肯信她本人是极冷感极有出世之心的一个人。人们皆以为,若是冰为肌骨雪做心魄的一个人,哪可能把君王和她兄长都迷成那样,一个为她虚设六宫长随她居住行宫,一个为她终生不娶,只于某年月日领回府一个所谓的外室子。
焉知她确乎冷心冷肺,只是把为数不多的一点温热尽数予了该予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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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还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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