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绮收回视线,又笑起来,主动去解他的衣裳,“需要为妻为您宽衣吗?”
“不用。”此忆挡住她的手,声音很疏离,“今晚还是一样,你自己找地儿睡,趴桌子上、在地上打地铺都行,不能出这个屋,我先睡了。”他径自坐在床边,脱下自己的鞋,去解自己的腰封。
怀绮笑意微凝,但依然坚持把戏演下去,“哎呦,这是干嘛嘛?都要成亲了,还不让我睡床。”
此忆将腰封取下,搭在床头,“别让我说第二遍。”
怀绮无奈,知道今晚是无法有进展了,便不再多言,转身走到桌边,背对他坐在椅子上。
此忆脱衣服的声音清晰可闻。
怀绮陷入沉思,这是她在他房中度过的第二夜,从前他一直想亲近她,她反抗,现在她主动了,他反而拒绝。这两夜,他都没有碰过她。
如果不是知道他以前的作为,他倒还真像个君子。
床是铺好的,此忆脱好了衣服进被窝,发出一声舒服的叹谓。
不和他一起睡,对怀绮来说当然是件好事,她也不想与自己的仇人同床。但是他这么防备她,对她的计划来说,又无疑是极大的阻碍。
该怎么办才好?
此忆用灵力熄灭房中的浮灯,怀绮的视线变得黑暗,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感觉到前路艰难,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原本打算今晚向他询问水灵玉的事,现在也没戏了。
想到她给自己定的目标──在青丝气息散尽前回到昱霄身边,她压力更大。
窗外传来莺啼声,怀绮抬头,看见两只夜莺鸣啭着飞过枝头,飞向更远阔的天空。
此忆的卧房在二楼,在这楼下,就是严阵以待的天兵。
她莫名觉得有些悲凉,阖上双目,一夜未眠。
翌日,此忆起床时,怀绮听到动静,睁开眼来。她向他看去,他正在穿衣服,她便笑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此忆淡淡看她一眼,一边系扣子一边道:“没那习惯。”
怀绮没接话,她知道他这是敷衍,以前他可从不早起的。
她沉默了片刻,在他跨出门离去的时候站起身道:“早点回来。”
此忆脚步一顿,回过头。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充满了渴盼,仿佛真的是一个期盼夫君早些归家的平凡女子。
他没说什么,收回目光离开。
怀绮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微微蹙眉,无法确定自己方才的表现能不能消除一些他的防备。
在他走后,外面那些仙侍又进来了,在屋内看着她。她今日依旧没有自由行动的机会。
她面向窗户,此忆的宫殿和衡乐宫挨着,她能看到云雾中耸立的衡乐宫,明明很近,却仿佛遥不可及。
一日之间毫无进展,她有些着急,虽然这件事急不得,但她还是希望尽快拿回水灵玉,让昱霄早日醒来。
她原本打算靠自己调查的,但这样看来,靠她自己太慢了,讨好此忆绝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的。她想到求助斗蔻,斗蔻是自由身,调查起来定然比她方便。
但是,怎么联系到他呢?
她仿佛又回退到在宫殿中关禁闭的时刻,无法联系外界,不能自由行动,每日都处于别人的监视下。
在她为这个问题发愁的同时,斗蔻那边也有了行动,他领着一个仙侍来到此忆宫殿门口。
仙侍手上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糕点,共有五个颜色,对应的是五种口味。
殿门站岗的天兵将他拦下,道:“仙少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斗蔻停下来,摇着扇子笑道:“我不进去,我就是做了一些糕点,想让咱未来的少夫人尝一尝。”
天兵蹙眉,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斗蔻摊开掌心,仙侍将手上糕点递给斗蔻,斗蔻接过,让天兵看,“喏,就是这些,你帮我送进去就行了。”
天兵垂眸看了一眼,眼中有犹疑之色,“这不行……仙少不会同意的。”
斗蔻笑笑,“瞧你这不会办事的……”
他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袋金银珠宝,塞到天兵怀里,压低嗓门道:“这不是仙少快成亲了嘛,咱都知道,星神自幼灵力低微,在仙界被很多人诟病,她一嫁给仙少,那不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咱还不得抓紧攀附攀附?是不是?”
天兵打开布袋,看到里面满满的价值连城的首饰,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这些都是以前夜笙赏给斗蔻的东西,因为斗蔻没有娶妻,所以这些也就毫无用处。现在正好拿来卖人情。把这些拿去当掉,换来的银子能抵他们一整年的公饷了。
在殿门站岗的天兵有两个,斗蔻说完看向另一个天兵,“也少不了你的。”他又拿出一袋金银珠宝,塞过去,“你们看啊,你们帮了我这个忙,等我攀上少夫人,飞黄腾达了,定然忘不了你们。到时候你们还用在这站岗?太阳晒冷风吹的。我直接让你们当将军,大殿里坐着就把公饷拿了,是不是?”
这个天兵也打开布袋,顿时喜笑颜开。
斗蔻又道:“怎么样?星神嫁过来,就是少夫人,等仙少继位之后,那可就是仙后,这地位。是不是?并且我也不进去,你们也不算违反了仙少的命令。嗯?”
两个天兵都被他说得心花怒放,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在交流眼神,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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