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员不吭声,她不敢说出真相, 更不愿意说谎, 只是一直劝说乘客快点进去。
“不行!你们如果不给准确的答复我是不会上车的, ”男人见乘务员支支吾吾的,表情非常激动,一把将手上的行李箱摔在地上, “是没有抓到凶手吗,是还是不是都不肯说,肯定有问题!”
排在他身后的乘客也激动起来,争吵着让列车组给他们准确的答复。
“怎么回事,吵成这样,还不快一点, 荒郊野岭的地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列车长听到声音,不耐烦的走了过来,盯着乘务员语气里满是责备。
“嘴这么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乘务员低着头没说话,闭眼长叹口气。
列车长挤到车门,站在乘务员的位置,拿着东西敲了敲门内的扶手, “都安静一下,各位安静一下。我们已经将各个车厢排查完毕,现在每个车厢都是安全的,请各位安心上车。”
“人呢,一群亡命之徒你们都没发现?不会是躲在什么地方等我们全都上车,再大开杀戒吧?”
列车长皮笑肉不笑:“怎么可能,我们每节车厢都是全部检查过的,确定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现在除了这扇车门,其它的完全关闭,那些人不会中途偷跑上来的。”
乘客们满是警惕,对列车长的话不置可否。
列车长冷哼一声,点了根烟,“不想上车的也可以,我们通知了杜阿拉那边的救援,你们可以留在这里,大概呆上......”,列车长眯眼吐出烟圈,“从杜阿拉到这里,最快也要两天的时间。两天换安全的一条命,在你们看来很划算不是吗?”
乘客非常愤怒,大声质问:“你是想把我们甩在这里吗?”
“这是也没有办法的,毕竟我们列车组会完全满足您的意愿,留下来是您的心愿,我们当然会极力满足。”
列车长这么一番威胁,剩下的乘客就算不愿意上车,也不得不上。不过他们一边费力把逃跑时抢救回来的箱子重新搬到车厢上,嘴里还愤愤不平的念叨,“你就等着吧,到了杜阿拉我绝对会投诉的!绝对!”
对此,列车长只是翻了个白眼。
到了杜阿拉,究竟是谁丢工作还不一定呢。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整个列车组的人口供一致也没用,警察肯定会介入调查,而列车长也想好了对策。
集体性精神病,这是他为意外想到的最好的借口,而后面的就是该如何让人相信这个离谱的借口。反正他们还有得是时间,到杜阿拉的这几天,就是布置线索的时间。
“13号车厢......倒是个好故事。”列车长露出一丝带着深意的笑。
等所有乘客都上了车,列车长将烟蒂随手丢到外面,关上车门转身回到车头。火车重新启动,再次驶向杜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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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我找休·罗伯特先生。”
所幸,火车上有杜阿拉的电话簿,叶琼也在里面翻到了休·罗伯特的电话。她本不抱什么希望,电话却打通了,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一开始那边还有些微的谈话声,没一会背景音就停了。
“我就是,你是......”
叶琼沉默一会,缓缓回答:“我是加拉赫。”
她听到电话那头茶杯摔到地上的声音,看来对方是真的认识加拉赫的,叶琼心里有了点底,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静待罗伯特之后的反应。
罗伯特皱眉擦了擦身上溅到的茶水,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从书桌下的抽屉里摸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加拉赫的尸体。
确定再三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加拉赫,罗伯特表情晦暗不明,对电话那头的人非常怀疑。
“你现在在哪?”罗伯特表现得十分自然,语气漫不经心还带着一丝埋怨。
要是打给他的真是加拉赫,罗伯特如此确实无可挑剔,可惜电话那头是叶琼,她就连加拉赫和休的父女关系都不确定。
当然现在,叶琼有了把握。
“您现在怎么样?”
“刚刚结婚,过得当然不错,只是很可惜,加拉赫你没有过来。”罗伯特手中把玩着钢笔,再一次问道,“你在哪打的电话,斯温伯恩在你身边?”
叶琼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斯温伯恩和加拉赫有什么关系,两人看起来并不相熟。这点小意外没打乱叶琼的表演,她模仿加拉赫的语气:“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他是不是有好几天没找你了?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丈夫,你要是来到杜阿拉我肯定会为你找一位更适合的丈夫。”
叶琼冷笑:“您真的想让我来吗,我的父亲?”
说完,叶琼把听筒放到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夹在腋下的报纸堆在桌上,她记得有一份报纸专门报道了罗伯特的婚礼。杜阿拉名人的婚礼都算是一门生意,来了什么宾客婚礼双方是什么身份都能从中看出不少端倪。
她几乎是把列车上所有报纸都拿了一份,听筒那边罗伯特还在说话,叶琼却一门心思放在报纸上面。
“加拉赫?”罗伯特长叹口气,“虽然我们没见过几面,但我终究是你的父亲,不可能会害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叶琼找到自己要的报纸,对罗伯特的虚情假意烦不胜烦。
重新拿起听筒,幽幽地说,“可惜,我已经享受不了您的父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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