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叫这一眼瞪得通体舒泰,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快步走到少女跟前,微弯下腰看着她笑道:“担心我?”
烛光一灭,屋里顿时暗了下来,虽有清幽的月光从外头照进,但还是叫阿浓莫名生出了一种紧迫不安的感觉。尤其秦时的靠近更让她如同炸了毛的小猫儿,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飞快地往后退了两大步,少女这才稳了稳有些纷乱的心神道:“你想多了,我是担心自己的名声。”
语气有些不客气,盖因这样的他让她有些说不上来的害怕,不想再听他说什么,阿浓不等他说话,又带了几分急切地说道,“你还是快走吧,安王府的侍卫都是军中历练过的好手,万一被他们发现,你……”
话还未完,便觉眼前一暗,阿浓吓得又往后退了一大步,整个人都无意识地贴在了身后微凉的墙上。偏那高大的青年不依不饶,也是跟着凑了过来,还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了自己身前,让她再也无路可逃。
“还说不是担心我?口是心非的小骗子。”他声音很低,微有些沙哑,又含着几许莫名勾人的浅淡笑意,听得少女脸蛋一烫,心跳也一下漏了好几拍,脑中更是无法自控地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客栈屋顶上发生的,后来被她刻意忘掉的那暧昧一幕……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恼怒中夹杂些许无措的声音听得秦时心中甚为满意,他低头看着身前这终于无法再维持镇定,重重推了自己一把,露出了真实情绪的少女,眸子越发明亮地笑了起来:“我啊……听说你和安王世子解除婚约了。”
阿浓一愣,刚要问你怎么知道,青年已经紧接着说道,“然后我是来向你求亲的。”
阿浓:“……”求什么?求亲?!
过多的震惊叫少女整个人都呆滞了,瞪着圆圆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都没能回神。
“从前你有婚约在身,我不愿夺他人所爱,也不能叫你做背信弃义的小人,便只能压下心中爱恋,独自伤神。”这话十分臭不要脸,不过脸皮厚如城墙的秦爷说得无比坦然,还很理直气壮,“眼下你婚约已解,我不必再苦苦压抑,便忍不住来了。”
他说到这突然顿住,阿浓心里某根弦也下意识跟着绷紧了。
“我心悦你已久,所以阿浓……”青年轻笑了一声,片刻方才抬起手,轻轻抚上少女在月光映照下柔白如雪的脸蛋,一字一句,带着几分诱哄,却又无比认真地说道,“嫁我为妻,让我照顾你可好?”
短短几个字,却如同一道惊雷劈下,阿浓脑中隆隆作响,一时除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竟再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虽然他的心意她早就猜到几分,可这会儿听到他亲口说出,还是叫少女觉得慌张极了。她几乎无法思考,满心都是无措,直到听到他那句“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方才堪堪回过神,别过自己那张几乎要烧起来了似的脸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你,你莫要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秦时挑眉,随即一个低头便对着她柔软的唇瓣亲了上去,待怀中少女慌不择路地推开自己,色厉内荏地低喊了一声“放肆”,他才轻轻地捏了一下她润白的耳珠子,哑着声音笑道,“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流,流氓!”阿浓从未遇见过敢这样大胆冒犯自己的人,顿时又羞又愤,也来不及细想这个以往虽嘴上促狭,可行为上一直都很守礼的青年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只抬脚重重踢了他小腿一下,同时用力推开他的胸膛跑了。
她一路跑到门边方才停下来,一张秀白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瞪得又圆又大,素日的清贵矜傲统统变成了夹杂着不知所措的羞恼。
秦时没有追上去,他正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腿“呼痛”:“哎,求亲不成反倒还叫心上人揍了一顿,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还我凄惨的人了……”
三更半夜的闯到人家姑娘屋里耍流氓,被打死才是活该呢!还有,什么揍了一顿,明明只是踢了一脚……少女没敢回头看他,只咬着唇乱七八糟地想道。
“阿浓,嘶……”就在这时,那边正哀叹自己可怜的青年不知怎么突然一下栽倒地上了,同时嘴里还发出了痛苦的喘气声。
阿浓心中一惊,猛然回了过神,她先是觉得这人在耍诈,因为他之前伤在大腿,而自己方才踢的是他的小腿,不可能引起他旧伤复发,可见他迟迟没有起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地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
“你……你怎么了?”声音有些冷硬,但还是开口了。
秦时没吭声,呼吸越发沉重了起来。
想着他一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身子,阿浓到底又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你到底怎么了?你……”
话还没完,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握住了,随即地上的青年一个翻身跃起来,一把圈住她的腰,将自己整个人靠在了她身上。
被骗了!阿浓顿时瞪大眼睛,随即便是勃然大怒,可刚要挣扎,便听秦时声音微喘地说道:“别动别动,腿,腿还抽筋呢。”
阿浓愣住,抽筋?
“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这么有力气?一下踢得我半边身子都抽抽了。”秦时垂眸盖住眼底狡猾的笑意,单手扶着腿,一副无力支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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