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筝,你别再做无用功了,我是不会让我女儿跟你在一起的。”
“结婚可不单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向来都是两个家庭的事。所以只要我和她妈不答应,你们就不可能在一起。”
“你走吧,别再来了。”
谢树华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转身就要回屋。
没想雨幕里的陆筝却开了口,语气坚定:“谢叔叔,我不会放弃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恳切,穿透雨幕,清晰的传到了谢树华的耳朵里。
他回屋的脚步顿住了,只听陆筝接着道:“小柳她虽然是您的女儿,但您对她并没有完全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您替她做的那些决定或许都是正确的,可却不一定是她喜欢的。也许您觉得您这是父爱的一种表现,可实际上这不过是您的掌控欲在作祟。”
“身为小柳的父亲,您从未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虑过。在您心里,她就是您的提线木偶,是为了完成您为她制定的人生目标才降临到这个世界的。”
“老实说,我对您这样的父亲,确实没有什么好感。”
“可我是真的喜欢小柳。所以我愿意为了她,来讨好您这样一个令我无比厌恶的长辈。”
“事实证明,小柳她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您手里的提线木偶了。”
“就算您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资格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事实上你也阻止不了我们,我跟小柳早就是名副其实的未婚夫妻关系了!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已经同居了!”
陆筝就差明白的告诉谢树华,他和谢柳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谢树华听明白了,体内血液翻腾,直冲着脑门涌去,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被陆筝气的。
看见谢树华浑身颤栗,陆筝不以为然。他只当谢树华是气极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是彻底的超出了陆筝的想象。
谢树华当着他的面身体僵直了一阵,然后猝不及防地往后倒。
恰巧他身后就是三级台阶,在陆筝反应过来之前,谢树华已经直挺挺的摔在了院子里的青石小道上。
四肢僵直,浑身抽搐,甚至嘴角不断翻涌出白色泡沫。
见状,陆筝愣了两秒,扔下手里的礼品赶紧上前。
便是此时,谢柳一家子从屋里出来了,看见躺在院子里的谢树华,谢柳第一个冲上前:“爸!”
许以安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赶紧打了120,然后和陆筝一起将谢树华抬进了屋里。
经苏清判断,谢树华这是癫痫发作了,在救护车到来之前,他们能做的就是将谢树华放平,将他的头转向侧方,解开衣扣,让他保持呼吸顺畅,避免发生窒息状况。
这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陆筝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但他心里是虚的,下意识的看了眼谢柳,想解释什么,但谢柳只满含担忧地看着她爸爸,根本顾不上他。
于是陆筝只好暂时打消解释的念头,先跟着谢柳他们一起去了人民医院。
……
得知谢树华脑癌晚期时,陆筝整个人都愣住了。
谢树华的癫痫症状是脑癌晚期少见症状之一,发作的原因和陆筝说的那些话脱不了关系。
所以苏清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夜里十一点多,谢柳将陆筝送到了医院门口,给他打车,让他先回去。
谢柳的态度和语气,让陆筝心里很不安。
想起自己对谢树华说的那些话才造成了谢树华癫痫发作,陆筝在等车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握住了谢柳的手。
“小柳……”他低低唤她,一副歉疚的语气:“你爸的事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他……”
“陆筝。”谢柳打断了他的话,音色低沉,比这夜里的雨还要寒凉几分。
男人愣住,心下慌张起来,双眸直勾勾的看着谢柳,等着她的后话。
谢柳却没看他,只低垂着眼睫,看着台阶下溅起的一朵朵水花,艰难地动了动唇。
“我们……”谢柳艰难开口,嗓音有些哑,鼻尖酸涩。
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想哭的冲动,眼睫轻颤着吸了口气,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接着道:“我们还是算了吧。”
说这一句话,几乎用光了谢柳所有的力气。
她握着伞柄的那只手用尽了力气,指节都泛起白来,血色尽失。
可这些跟陆筝被扎得千疮百孔的一颗心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他疼得屏住了呼吸,瞳孔紧缩着,诧异又慌乱地看着谢柳,下意识摇头:“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能算了,我不同意。”
虽然陆筝嘴上不承认,但实际他是秒懂的。
谢柳的意思是,他们之间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可为什么呢?就因为今天他把谢树华气得癫痫发作了吗?
“我错了小柳,我真的错了,我进去给你爸跪下道歉好不好?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去道歉,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收回刚才的话,求你……”
陆筝抓住了谢柳的胳膊,想抱她,好像这样谢柳就会收回刚才那句话了一样。
可事实上,谢柳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面对陆筝的哀求,她面上不为所动,甚至看向男人的眼神透着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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