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柠直起身体,摸了摸脑门,惊讶道:“这个前额叶这么厉害?”
他点点头:“小孩自控力不好,是因为前额叶还没发育好,老人容易受骗,也是因为前额叶皮层老化或者受损的缘故。”
章柠沉吟了一会儿,说:“那岂不是说人的心理都是由生理决定的”
沈堰东道:“但生理是可以改变的。”
章柠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会变傻,有科学依据吗?”
沈堰东点点头:“有研究,好像是英国大学的一个教授做的研究,说人面对自己心仪的人,主管判断、批评的额叶皮层,控制恐惧情感的脑杏仁核,控制消极情绪的中部颞叶皮层,控制同情心的反扣带回皮层都会暂时关闭,这时候人会失去理性的客观评判,只剩下盲目的陶醉和喜欢。”
“啊?”章柠笑了,“还真有啊。”
沈堰东道:“有的。”
章柠歪着脑袋,笑盈盈的瞧着他:“那我现在特别想知道沈医生的那几个皮层有没有关闭?”
沈堰东把脑袋伸给她:“那你打开看看。”
她又笑了,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把脑袋抵在了他肩上。
他将她抱到腿上搂着。
空气中流淌着昏黄与安静。
好一会儿,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最近常常让我有一些小时候的感觉。”
他问:“什么感觉?”
她小声说:“那时候都还没有亲吻、拥抱的概念,只要看到一个人来上学,就会特别开心;听说他请病假了,那一天就会无心学习;如果某天放学路上能偶遇他,打个招呼,内心就会蓬勃充盈的想飞起来。”
他问:“是吗?”
但她又很疑惑:“可是真要较真去想一想,我并没有这样暗恋过谁,所以也不知道这种纯情的感觉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点点头:“有些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又问:“你们十一放假吗?”
沈堰东道:“有值班。”
她问:“几个班?”
他道:“一个白班,一个夜班。”
她的手指在他背上来回画圈圈:“那剩下的时间是不是都是我的?”
他笑了,说:“三号的时候李聪结婚,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除了这些,其他都是你的。”
她跟着就笑了,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他也请我了。”
他问:“那你想去吗?”
章柠点点头:“我想去,但有点不想跟你一块。”
他将她从肩上扶起来,探究的问:“为什么?”
她却又抱住他,趴在了他肩上:“他们肯定要指指点点,说些不疼不痒的话,我又不会忍气吞声,万一想怼他们,他们以后估计会更阴阳怪气。我不在你们医院,无所谓,你以后怎么混?即便你不在意,我也是真的讨厌别人对我喜欢的人指指点点。”
他点点头:“流言就像苍蝇,即便无所谓,但老在耳边嗡嗡也挺烦人,那我们就分开去好了。”
到了李聪结婚这天,俩人果然分开出发。
沈堰东早半个小时,章柠晚半个小时
到了酒店后,章柠一眼瞧见马教授,就过去跟他老人家打招呼,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桌上的沈堰东暗度陈仓,就先瞥见了一旁跟高瞻远说话的周临西。
她微微一愣。
周临西看上去也很意外。
高瞻远隔空朝她示意。
章柠回以颔首,又看了一眼周临西,接着和其他人寒暄去了。
章柠和骨科医生谈恋爱的八卦早传开了,其他人见她只身前来,纷纷问怎么回事。
周临西不咸不淡的听了几句,回来问高瞻远:“她跟你们这么熟?”
高瞻远点点头,解释道:“两年前的事情了,她妈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我们这边给做的手术,之后她又写医患关系,在我们医院跑过一阵,跟大家混得比较熟——你们也认识?”问完想起章柠跟周梁禹的绯闻,又笑了,“我忘了,她应该是你哥的朋友。”
周临西又问:“骨科医生是怎么回事?”
高瞻远也不清楚,只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们这边有她的绯闻,说她在跟骨科那边的人在谈。”
周临西笑了:“是吗,那还挺有意思的。”说着又去看章柠。
章柠跟一众人打完招呼,到隔壁桌落座,刚一坐下,就有陌生男人上去搭讪。
沈堰东起身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并且把手臂搭在了她背后的椅靠上。
那搭讪男尴尬的走后,章柠回头小声抱怨:“你干吗呢,不是说好要演不熟吗?”
沈堰东往她这边倾了倾身,低声说:“不想演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章柠戏道:“怎么,坐在人群中觉得孤单,需要伴了?”
沈堰东没回答,只说:“反正也来过了,要不我们现在走吧。”
章柠有些意外:“原来你是参加婚礼会半路逃走的人设吗,我还以为你是吃完还要帮忙收拾残局的人设。”不过说这话时,她无意间一瞥,看见周临西正往这边看。她朝周临西颔首示意,周临西却没有理会,只是把目光转移到了沈堰东身上。
沈堰东恍若未闻,握住她的一只手,细细揉着:“偶尔一次也没关系。”
章柠收回目光,心中仍有些点纳闷,难道周梁禹没跟他妹妹解释他们俩人的关系,他妹妹这种审视和打量的眼神,弄得她好像是一个劈腿渣女似的?不过周临西毕竟是无关紧要之人,章柠想不通也就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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