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沮丧,不过松开了他,说:“他很省心的,不麻烦,你去吧,我会看着他的。”
沈堰东到了医院,孙妍母亲的头颅CT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是脑挫裂伤、急性硬膜下血肿并形成了脑疝。因为出血量大,且中线移位超过一厘米,有急诊手术指征,所以做完术前一系列检查之后,人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人进去后,沈振州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问沈堰东人呢。沈堰东说搁朋友那了,让他们不必担心。
沈振州没有再说话。
孙妍忽然问:“这手术大概多长时间?”
沈堰东道:“没什么意外的话,两、三个小时就能结束。”
空气又沉默了下来。
已经是后半夜,这天还是沈堰东的手术日,手术排得多,他不能陪着熬了,嘱咐他们有急事打电话,然后回值班室补觉扑了。
沈堰东走后,孙妍和沈振州之间的沉默就更令人窒息,因为这场意外皆因俩人的失误。
事情发生的时候,孙妍在客厅和沈振州理论他出轨的事情,俩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孙妍的老母亲在卧室听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心里非常着急,想弄出一点动静,让俩人过来,结过一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但孙妍和沈振州忙着吵架,根本没发现,等发现时,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孙妍现在满心愧疚和疲倦,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对沈振州:“等妈出院后,我们就离婚。我妈我养,你儿子你养。婚前财产各归各,共同财产一分为二,至于你的债务,无论是欠你同事的,还是欠你弟弟的,我一分钱都没用,一分钱也不会还。”
沈振州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他也累了,又累又愧疚,沉默良久,答应了。
次日早上,沈堰东打电话给沈振州,听说手术很成功,他就放心的进了手术室。五台手术全做完,已经又是凌晨了。他换下手术服,本想在值班室睡的,但又想现在街上车少,开快点,估计二十几分钟就能到,还是决定回去。
章柠还在书房,听到敲门声出门去开,见到满脸倦意的男人,有些诧异:“你不是说今晚回不来了么?”
他进来换鞋,说:“比预想的要顺利,我看时间还早,就回来了,你还没睡?”
章柠却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瞧他。
“看什么?”沈堰东摸了摸自己的脸,最后摸到自己硬扎扎的胡茬,就笑了,“好几天没刮,没想到这么长了,是不是很邋遢?”
她整个跳上去抱上去他,吻了上去。
做了十八个小时的手术,沈堰东以为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但她这么吻上来,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将她抱起来,只是有一点头晕,站不住,不得不将她抵在墙上支撑。后来不吻了,也就那么抱着。她这样馨香温软,他一挨到她,仿佛就会被治愈,从心到身体都舒畅。
好一会儿,她松开他,小声说:“你快去睡吧,我白天睡过了,今天晚上要通宵。”
两天只睡了不到十个小时,沈堰东确实极度缺乏睡眠,所以冲了澡,倒头就睡了。章柠回去又写了一会儿,天就亮了。她洗漱一下,去厨房做饭。
六点钟闹钟准时响起,沈堰东从卧室出来,瞧见她在厨房叮叮咣咣,走过去看。她正在卷寿司,他奇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做饭了?”
“兴致说来就来。”她声音带点熬夜后的无力,“他姥姥怎么样了?”
沈堰东道:“还在ICU里观察,目前一切正常——你不是不会做饭么?”
她打了一个哈欠,困得眼泪直流:“这不现学现卖么?”
他没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切,好几次感觉她要切到手指了,但竟然都没事。切完手上这个,她摘掉了一次性手套,过去圈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困倦道:“我好困,不想做,剩下的你自己搞吧。”
这大清早的就投怀送抱,真是想不干点什么都不行,于是他捞出她的脑袋,低头在她耳边道:“我今晚值班,明晚飞德国,跟马老师一块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这一周可能都没什么时间了。”
她没吭声。
他又道:“但现在挤一挤,还可以挤出十五分钟。”
她不满的情绪已经爆棚了,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十五分钟够干吗?”
他笑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卧室去:“可以干很多事情的。”
热恋的情人如同干柴烈火,稍一碰触就可以激起燎原大火,根本不需要技巧加持。她柔软饱满,他□□有力,这种激情持续了很久。
完事后,他到洗手间迅速冲了一下,然后洗脸、刷牙,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五分钟。然后到次卧叫醒沈航,把他塞到洗手间洗漱,自己到厨房接着卷寿司切寿司。
章柠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出来冲了一壶咖啡。
吃饭时,俩人都埋头咬寿司,不看彼此,也不交流,只跟沈航说话。后来那股不好意思的劲儿渐渐淡了,沈堰东才说:“昨天晚上跟他爸妈说了,他爸爸下午会去接他,你不用去了。”
章柠点点头,起身离开餐桌,没过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支笔,坐在他旁边,拉过他的手臂,开始画。
沈堰东奇怪道:“你干什么?”
她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画自己的东西。
沈航捏着一个寿司凑过去看,看了好一会儿,他喊道:“是小老虎!”等她画完,他又补充道,“还是一个睡觉的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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