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何氏绝对有问题!”清黛当机立断地眯了眯眼,“二伯娘的信件送不出去,那就说明了有的人并不想让我阿爹知道京中发生的这些事情;而之所以不想让我阿爹知道,却是因为我阿爹他一旦得知,立时就能戳穿她们拙劣的谎言!
“……照我说,不光我阿爹不知道何氏的存在,便是二伯伯和六伯伯也必定是懵然不知的!我们大概是被那夫妇两个合起伙来骗了!”
清黛这时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是怎样一场谋算了,“那女人…她既然拖了三伯伯下水,想必不仅仅是想害我阿娘和弟妹那么简单,她这是想着让我们这一房同二伯娘、同全家都闹个天翻地覆,分崩离析!她要祸害的,是咱们这整个威远侯府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过后三四天, 南素容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却依旧没有半点姓何那一家的蛛丝马迹。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并没有离开华都, 仍然还在城中, 只是藏得太深。
郑淑慎大概是盘算着,切断与所有证人的联系,将自己的棋子藏好;而因是件不怎么光彩的家丑, 威远侯府上下便也不敢轻易向外人求助,只能自己关起门来悄悄料理,被动地成了一座孤岛。
清黛思忖着, 倘若她和南素容分析准确,郑淑慎是奔着搞垮孟家这个方向去的话, 保不齐就会把何氏那一家子交到柯太后手中。
要知道,那老太婆可是现在所有人里,最巴之不得看到宋祈的人出问题的。
此事一旦被她发觉咬住, 不管真假, 都一定会被她狠狠利用,若再闹得过份一些, 只怕连宋祈都会放弃孟家……
到了那时, 威远侯府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可时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莫氏已经在清黛的安抚下稳定了情绪, 静静养胎。
朱若兰和南素容也在默不作声地调查, 按理来说,郑淑慎也不会看不出她们放在暗处的动作, 可她却迟迟没有任何表示, 就像是还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直到, 清照从夫家赶回来。
“我不是吩咐过了不能让三姐姐知道家里的事么, 这才几天怎么就瞒不住了?”清黛知道的时候十分诧异,想也没想就往朝晖堂赶去。
她甫一进到朱若兰的大屋里,便在朱若兰的手边看见了着一身湖水绿灰鼠袄子、梳着妇人发式的清照,眼眶发红,一脸冷肃地坐在那儿。
朱若兰抬眼看见清黛,竟连礼都不耐烦等她行完,便冷冰冰地喝道:“你来这儿做什么,还嫌看的笑话不够么?”
清黛见她大约是在气头上,便没放在心上,也不急着解释,看向清照:“三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清照也正赌着气,口吻有些不愉,“这是我的娘家,还不能回来了么?你和我母亲还有大嫂也真是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使个人来知会我一声,等我自己回来问的时候却又都是只会问这一句!”
清黛忙赔起笑:“不是的三姐姐,你听我说……”
清照却不领她的情,气鼓鼓地打断了她:“什么不是,今儿若非七婶身边的雪草去我那儿,让我跟我婆母借瑶州的三七粉,你们是不是打算把这事儿瞒我一辈子!”
可清黛却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方家老太太也知道了?!”
“这是重点么,你这丫头怎么听东不听西的!”清照显然是关心则乱的老毛病又犯了。
“闭嘴!”这还是清黛平生头一遭,看到朱若兰会这样急赤白脸地对着清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你本就不该再来掺合!都是为人媳妇、做了主母的了,做事还这般急躁、沉不住气,我之前都是怎么教你的?行了,赶紧回你夫家去,这些日子你若再敢上门,就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给你脸,亲自把你打出去!”
清照被母亲当着妹妹的面这样厉声严辞地斥责了一通,脸上哪还挂的住,一拧帕子一咬牙,红着眼眶就跑出去了。
清黛本来想追,可思考了下还是觉得让她就这般先回去自己想明白了才好,于是便扭过头,小心翼翼地望向朱若兰,“二伯娘,其实你不一定要对姐姐这么凶的,姐姐她只是……”
“你也少在我跟前晃!你们母女俩好端端去借什么三七粉,当我不知道你那远山居的小金库里藏了多少私么!分明就是故意的!”
朱若兰气得直揉自己的眉心,“回去告诉你母亲,你们这一房的破事儿我是不会管了!要信什么、要做什么全由着你们!到最后是分家还是和离,我也无所谓!只一点,你们要是再敢动我的照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清黛没再说话,福了福身就麻溜儿地哪凉快哪呆着去了。
一边走,她一边憋闷地想:
明明早就猜到对手会走出这样的一步,明明也提前警惕防备,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还是让人家得了手。
清照下嫁方家以后,为着之前她与方之恒私会之事,自诩诗书传家的方老太太对她依旧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这回的事让她知道了,对清照、对孟家少不得又有话说。
清照是朱若兰的命,其他事她都可以云淡风轻、豪不在乎,但只要威胁到了清照,她便连一片指甲一根头发丝儿都能计较上。
所谓打蛇打七寸,也不愧相处了这么多天年,郑淑慎抓朱若兰的七寸,还真是一抓一个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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