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澡,想起晚上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如果问出口,是不是要像黄冰白一样情绪失控,哭哭啼啼,然后就可能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我不想,不想和他反目,甚至分开。我钻进被窝,抱住他的腰,“关灯。”
“不说累了吗?”
“累,明早还要上班,但也想。”
做完林子乐静静地抱着我,其实我没睡着,心里数着他在我头顶的呼吸声,回忆和幻想着刚刚我们做的翻云覆雨的事情,迷糊的睡意和兴奋的余温萦绕着我。然而我发现他悄悄松开了我,轻轻把我放到枕头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感觉脚底有东西在动,然后一切再次安静下来。
我睁开眼,借着适应黑暗的那一点模糊视线看清了枕头边上空空荡荡。我屏住呼吸,悄悄抬起头,床尾有微微隆起的黑影。
他拿着枕头睡到了床尾。
我至今记得那时候从巅峰跌入谷底般猛然清醒的感觉。之前的温存顷刻不见,我像被抛弃在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风雨中浮浮沉沉,飘摇不定。孤独和失落的海浪席卷而来,将扁舟彻底打翻。
我是早上 6 点钟爬起来的,他和我说过不用做早饭给他,我还是倔强的打了豆浆,蒸了几个小笼包。他起来洗漱完看见桌上的早餐,捡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不是跟你说不用给我做早饭嘛,我来不及吃了。”
他叼了一个小笼包就要出门,我拉住他,踮脚,糊了一嘴油。
我坐回餐桌前,看着缺个角的一盘小笼包,眼泪不由自主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
没几天时间,黄冰白说她好像对某个男人有心动的感觉了。
“你说你喜欢上谁了?”我不可置信地问,前几天还喝的酩酊大醉,转头就要投入新的怀抱,神速啊。
“那也倒不是,就那一刻挺有好感的。我算明白了,我不是余情未了,我只是心灵空虚,又不甘心这么多年的情谊他居然瞒骗我,我怎么能在这种人身上自怨自艾。这回看到那个男的,我发现我的心又活过来了。”
“他是做什么的?怎么认识的?人怎么样?”
“你问题真多哎,可惜我看上他,他好像没看上我,我也不知道他姓谁名谁。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那天晚上我穿着睡衣顶个大油头出门买夜宵。在我们家楼下小吃摊要了一份变态辣鸡爪,转身时没注意撞了他一下,我和他道歉他没理我,还跟老板说要两份变态辣。本来挺生气的,我都道歉了他当我空气。后来看他拿着鸡爪坐路边啃,就感觉有点那个…….你明白吧,心里痒痒的。我有点后悔,应该问他要联系方式的,唉。”
“你有点莫名其妙唉,路边啃鸡爪,想想那个画面都很违和,你怎么会动心?”
“是挺莫名其妙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整个人好像走出了阴影,就感觉李启明那朵花是已经谢了,我马上会有新的花会盛开。”说完,黄冰白一阵狂笑。
我也跟着笑起来:“也是好事,我差点以为你自暴自弃,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呢。”
“自暴自弃?怎么可能?世上男人这么多,我要找我的真爱。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玩单恋,守在老公不爱的婚姻围城里苦等。”
我看向洗手间,捂着手机小声调侃:“不要说这么难听嘛,我得不到他的心灵,至少得到了他的肉体。”
“你这是什么?新时代的洒脱女性?”
“不得不洒脱呀。”我腹诽,“你说的,爱情是花,季节过去了,花就谢了,我们何必纠结天长地久的爱情。”
“我也就随便说说,要你理解这么透彻,这么现实。”
我记得小时候外婆和我讲,老陈年轻的时候,会把山上采来的野花偷偷放黄女士窗口,会装作路过外婆家,其实只为偷看黄女士一眼,两人好的时候走哪儿都形影不离。可是后来呢?谁还记得那时的怦然心动。
黄冰白和李启明七年的感情,说结束就结束。陈宜照着自己的发展轨迹,合拍的就在一起,不合拍的就分手,干脆利落不也过的好好的。
我爱着林子乐,可我也和刘任南好过,我又能算一个一心一意痴情的人吗?
都说爱情最后会变成亲情,既然结果是一样的,那么有亲情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抱着这样的想法,说服自己,强化自己,告诉自己只要林子乐在我身边,那就够了。
“我出去下。”林子乐从洗手间走出来。
“哦。”我应了一声。
他已经打开了门,又站住了,迟疑道:“几个要好的同事都没飞,你……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去了。”我说。
林子乐推门出去了。
我和黄冰白的电话还没有挂,我一拿起手机她就问我:“你怎么不跟出去呢?”
“他就是随口问问,人都走到门口了。”
“你不出去,我出去了,我要去找我的真爱。”
“真爱?”
“买鸡爪,守株待兔。”
“有异性没人性,要去赶快去。”我愤愤地挂了电话。
第40章 .意外的关心
两个小时候后,林子乐电话打过来,舌头打结,说话虚浮不连贯:“老婆,你和他们说,我们是不是结婚了?”
第一次碰上他喝醉酒,我有点懵,电话那头吵吵嚷嚷,有人问什么时候结婚的呀,他们为什么都不知道,有人喊真的是老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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